皇上 x 太监 x 太后 混乱三角大乱斗
好久不见 :)
太监年长皇上近十岁,谈不上肤白,更称不上貌美,眉寡淡,眼珠子倒漆黑如浓墨,可太监常年垂头低眼,沉沉郁郁,透不出光。他也不爱笑,总耷拉着嘴角,唇纹间嵌着点死皮,皇上每每看见都想给撕下来——皇上也真撕过,不小心下重了手,一点艳红的血珠在太监淡色的唇间抿着,一点点地染,洇不到唇边便没了色,好像艳鬼仓促间画就的一张新皮。太监的睫毛一颤,皇上的心也跟着一颤。
太监脸生得普通,手也长得一般,骨节不比他人流畅,十指不比众人修长,指甲修得贴着肉,只有经常干活的人才会如此。皇上爱看太监磨墨——他会把宽大的袖子稍稍向上卷起,阉人骨骼纤细,太监也不例外,腕骨小小的凸起因此显得玲珑秀美,小臂的线条若隐若现,皇上的视线追进袖管深处,一团暧昧的黑暗。太监五指虚拢着墨条,轻缓而流畅地打着圈,清水里漾开的涟漪,如皇上的心思,一圈比一圈浓黑,染尽了清白。
这双手替皇上磨过墨,也替皇上擦过泪。皇上倚着书桌,恍惚间想起过去,那时他年幼,太监年少,他死死箍着太监的脖颈,哭得声嘶力竭,他哭得太用力,以至于太监的声音在他的耳边显得忽远忽近,远时在说“殿下,这不合规矩,奴才……”,近时在说“好了好了,会没事的”。太监犹犹豫豫,既怕被人撞破他的逾矩,又怜他孤幼,太监的手最终落在皇上的眼下,凉得像玉,糙得像砂,皇上模模糊糊地想,这人定吃了很多苦,比他更多。于是他止住了哭声。
太监见过皇上哭,皇上也见过太监哭。在皇上的身下,那双替他擦过眼泪的手攥着锦被,骨节发白,任皇上怎幺折腾,太监一声也不吭,黑发墨一样染着红锦被,淡眉微微地蹙着,眼睛一眨也不眨,黑眼珠盯着天花板,看不出他在想什幺,脸苍白,唇艳红,叹息滚烫,在皇上的耳边一燎而过,皇上轻轻叫太监的名字,亲他的下颌,他的脖颈,太监偏过头去,眨了眨眼,一滴水珠打湿了他的睫毛,眼尾水痕在烛光下一闪,皇上要用唇去接,只尝到皮肤的咸涩。
“你怨我吗?”皇上问。
太监失神地仰着头,半晌,他喃喃道:“皇上,时辰到了,奴要去给太后请安,放奴回吧。”
——
太监是皇上最忠心的狗,他没有傲骨,不懂气节,永远垂着头,弓着嶙嶙一条脊柱,等待着皇上的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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