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下人房,春桃辗转反侧,懊恼自己竟图一时嘴舌之快,说了些不该说的话。
裴知春要是真动怒,喊人拖她出去打顿板子,只怕命都得交代了。
一定是近来日子过得太舒坦,令她逐渐忘记了这里是哪里。
这里是吃人不吐骨头、看人下菜碟的世家。
先前她做贴身丫鬟伺候裴知远时,每天都活得如履薄冰,哪敢这般莽撞。
提起裴知远,这位表面和气、实则偏执的少年郎,总爱用指骨抵至她下颏,温声唤她乳名“阿念”。他说这辈子唯爱她一人,紧接着又向她威胁道,如果她敢离开,他会先了结她,再与她共赴黄泉。
见她微微瑟缩,裴知远拨开她的额发,宽慰笑道:“不过是句玩笑话,阿念莫放在心上。”
裴知远虽性格偏执,却待她极好。临行前他还郑重向她承诺,待来年春闱后,便迎她为妻。谁知造化弄人,裴知远去佛寺清修不久,她竟成了裴知春的通房。
念及此事,几丝恨恨的怨意涌上春桃心头,似钝刀剜心,既冷又痛,只得侧身望向窗外。
盈亏的月透过窗扉,落进几束白亮的月光。枕着薄明的光束,春桃却辗转难眠,没能如愿酣睡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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