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药物报告的结果转述一遍，秋草等着李雪塬消化这些信息。
“请替我谢过罗潭哥，”李雪塬吞下药片，就水送服，“有处方单吗？我随后把药钱补上。”
“罗潭哥说不收你钱，你下次和他商量吧。”秋草翻着手里的《探索拉脱维亚》，看不进脑子里，“你最近一直很难受吗？我都没发现。”
“也还好……”李雪塬摇头，朝玄关的鞋柜看去，那里少了一双鞋，“尹川泽呢？是他让你留下的吗？”
“对，他自己反而出去了。”秋草笑了起来，“你好奇他和我发生了什幺吗？”
“……”李雪塬垂下眼，“秋草同学想说的话。”
“他和我告白被我拒绝了。”
“……他没对你做什幺吧？”
能算做了什幺吗？秋草把书放到一旁：“没有。”
客厅一时没了声响。
秋草反而想多听听李雪塬的看法：“你早就知道了？”
“察觉到了……一点。”李雪塬捧着水杯，轻轻摇晃，“但我不是能提醒你的立场，也不知道怎幺开口。”
他同样抱着卑劣的想法，只是藏得更深一些。
而秋草或许早已知晓。
“不说是对的，要是今天我没来，他应该还能憋着。”秋草斜靠在沙发枕头上，“真是……麻烦。”
李雪塬擡眼看她。
秋草会像修剪花枝那样剪除伸向她的多余感情。
“你在这里生活还自在吗？”
“挺好的，如你所见，尹川泽对我也没兴趣了。”李雪塬努力说了个笑话，却发现完全失败，“……美实阿姨她们知道你在这留宿吗？”
“我说我在樱子家，也和樱子串通好了。”
“……还是挺危险的，这里只有我们两个男生。”
“要对我说教吗？”
李雪塬隐约觉得秋草情绪不对，现在完全确信了：“只是从阿姨她们的角度来说，会很担心。”
“但我自己有数，你和尹川泽，有谁敢对我做什幺吗？”
“……”
继续说下去会演化成争吵，李雪塬站起身，把肩上的毯子披到了秋草身上：“秋草同学，再回去睡会儿吧，离天亮还有四个小时。”
秋草裹着毯子，栽倒在沙发上：“睡不着。”
在耍赖啊。李雪塬心里觉得难得，面上还是叹气，转去厨房热了两杯牛奶。
回来时秋草正睁着双眼瞪他，又像在出神发呆。
把马克杯放在茶几上，李雪塬蹲在了沙发前：
“我能为你做什幺吗？”
秋草伸出胳膊，揽住他的脖子，一口咬在他的脸颊上：“为什幺要我自己想？”
“那我按照自己的想法来？”
拜访荆棘城堡的旅人半跪在沙发前，捧起公主的双颊，深深吻下。
故事里吻是用来唤醒睡美人的，现实却截然相反，他更想要哄睡任性的女王陛下。
也或许他期待的走向正如故事那样。
“可以吗？”
李雪塬低声问。
秋草也在思考。
亲吻李雪塬是一时冲动的行为，或许还带着三分玩笑。夏迟烨让她明白了吻和性交可以带来快乐，安抚情绪，但在此之上对她没有更多意义。
只是每每被李雪塬郑重索要一份许可时，她又觉得不该以己度人。
在她看来只是肉与骨的东西，却有人膜拜寄宿其上的灵魂。
向她祈求。
而这些信徒之中，有人只求她安好，与她一样，他把她当作了另一片理应遗世独立的桃源乡。
她永恒不变的美丽庭院。
秋草蹭了蹭他的掌心：“请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