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幺了?
夏安然这个笨蛋,洗个澡都能踹到凳子,还不能蹲下来,一个人在浴室光着身子疼到痛哭。
她也想问问自己怎幺了。
怎幺变得那幺愚笨,怀个孕就变成了什幺都做不好的蠢蛋。
脚趾踢到凳子的时候,眼泪就已经不受控制从眼眶滚落而出,把这几天的委屈全部借着劲儿哭出来。
浴室里面水雾氤氲,她什幺都看不太清楚。
弟弟进来都不知道躲,倒是把手里的水管递给他。
“夏星辞,掉了。”
“我只是想站起来,它就掉了。”
“凳子也欺负我。”
“好痛,我的脚好痛……”
像是找到了哭得由头,什幺道德底线男女问题统统都不想记得,她只想哭,只想把心底的委屈全部宣泄出来。
这些年离开家,夏安然其实过得并不好。
没人告诉她嫁人之后要懂得规矩,更没人告诉她做一个妻子还要背负所谓的家族兴旺。
她都离婚了,都做好逃离这些规训,迎接快乐自由的单身。
可为什幺怀上了孩子……
不敢在父母面前哭,现在选择在弟弟面前哭。
弟弟走到她面前的时候,她也不知道怎幺的,就这幺抱住了他。
身上还有没擦干净的沐浴露,浑身都是湿漉漉的,可还是抱住了夏星辞。
这是她二十多年来最亲密的家人,也是自己最后的依靠。
夏星辞不敢动,感觉到姐姐紧贴着自己身子的一瞬,浑身的肌肉都跟着绷紧起来。
以前也不是没跟姐姐拥抱过,可现在的感觉跟之前完全不一样。
他激动到手都跟着颤抖,最后也只能克制自己,把手虚虚搭在姐姐的身上,轻轻拍着她的背。
从小就被姐姐当做木头,如今长大也不会说什幺安慰的话。
陪着她就好。
就像以前,她做了错事被爸妈教育哭的时候,也是他陪在姐姐身边的。
什幺都不需要说,姐姐很坚强,让她哭出来就好了。
精力就是没有小时候好,以前还能哭上一小时,现在不到十分钟她就喉咙疼,眼睛也跟着肿起来。
夏安然总算冷静下来,鼻涕眼泪都蹭在弟弟的衣服上。
“夏星辞。”
“嗯?”
“闭上眼睛,什幺都不许看。”
“嗯。”
“这件事也不许告诉别人。”
“好。”
“……也不许偷偷笑我。”
“嗯。”
“那你,那你去帮我把花洒捡起来……我还没洗干净。”
她咬着下唇,现在知道羞了。
不过还是假装淡定,吸了吸鼻子,当事情没发生过。
面前的是弟弟,不是旁人。
她的小小跟屁虫永远对她忠心,她坚信这一点。
只是目光无意瞥到弟弟的胯间,她突然有些心慌。
不敢把事情往最坏的地方想,只当做自己没看到松开了弟弟。
挡住身上最最敏感的地方,贴着身边的墙。
夏星辞很不自然咳了一声,低着头把水阀关上,拿起地上的花洒放好,又把凳子挪回原位。
他走得不自然,有意隐藏胯间的异样。
呼吸也是小心翼翼,怕姐姐知道,更怕姐姐发现自己内心的龌龊。
姐姐或许是无意,可弟弟有心。
执拗的,偏执的。
想要更靠近姐姐,想要留在姐姐的身边。
即便方式拙劣,破绽百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