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转头看向镜头，努力挤出点笑容，可嘴角的弧度怎幺看都有些僵硬。
直播间里，一些忠实粉丝开始刷礼物，几个“嘉年华”炸开，弹幕里飘过“檀檀加油”的鼓励，可这些在对面铺天盖地的特效面前，显得微不足道。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宁檀的进度条被压得死死的。
她低头瞥了一眼屏幕，自己的直播间人数才勉强爬到两千，对面却已经十五万加。
枝枝急了，在屏幕外小声提醒她，“倒计时快到了，檀檀，装哭吧，立人设，快！”
宁檀纠结起来，她也不能当众滴眼药水，只能尽可能想一点很伤心的事情。
最后一分钟，她深吸一口气，垂下眼，睫毛颤了颤，强迫自己酝酿情绪。
她擡起头，声音带上几分哽咽：“谢谢大家一直陪着我，有你们在真好，就算赢不了也没事的。”
她挤出两滴眼泪，眼眶红红的，泪水顺着脸颊滑下来，配上那身清纯的连衣裙，倒真有几分楚楚可怜的味道。
弹幕里顿时刷起一片“檀檀别哭”“心疼檀檀”，几个小礼物零星飘过，可进度条还是纹丝不动。
她的眼神不自觉地扫向屏幕，想看看倒计时还剩多少时间。
却在这个瞬间，屏幕中央突然炸开一道刺眼的金光，像流星划破夜空，瞬间撕裂了直播间的沉寂。
紧接着，“永恒之钻”的特效铺天盖地地刷了起来。
X1、X2、X3……
金色的钻石图标从屏幕底部升起，每一颗都带着耀眼的光晕，伴随着清脆的音效，一颗接一颗，毫无停顿地炸开。
礼物速度骤然加快，变成了连刷，99+的特效提示直接霸占了屏幕中央，金光闪得人眼花缭乱，几乎遮住了宁檀的脸。
直播间的特效设置被彻底点燃，屏幕上金色的粒子四处飞溅，像一场盛大的烟花秀。
宁檀却愣住了，手里的纸巾僵在半空，指尖一松，纸巾悄然滑落，掉在桌上她都没察觉。
她的眼睛瞪得圆圆的，瞳孔微微收缩，像是被这突如其来的冲击钉在了原地。
永恒之钻……好熟悉的礼物，好熟悉的风格。
弹幕瞬间炸锅：“这是什幺神仙啊？”
“零级号刷永恒之钻？疯了吧！”
“檀檀要翻盘了！”
礼物值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飙升，短短几十秒，从几千蹿到几百万，进度条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猛拽，狠狠压过了对面。
宁檀的呼吸停滞了。
她张了张嘴，想说点什幺，可喉咙像是被堵住，发不出一点声音。
屏幕上的“永恒之钻”还在刷，整整一分钟没有停，金光像潮水般涌来。
比起惊喜，她更多的是震惊到极致的不可置信。
尤其是在看到他的ID后，所有的荒谬都达到了顶峰。
“用户001”。
他的账号悄无声息地出现在礼物栏，等级显示为0，没有任何头像，只是一个冷冰冰的默认灰色图标。
宁檀的眼神定住了，眼底的震惊像是凝固的冰，泪水还挂在睫毛上，却忘了眨眼。
半张的嘴唇失了血色，连方才还挂在脸颊的泪珠都还悬在下颌，将落未落。
她完全听不见枝枝在旁边兴奋的尖叫，也看不见弹幕里刷屏的话。
她的世界在这一刻静止，耳边只剩“永恒之钻”落地的清脆声，像钟摆一下下重重地敲到她心上。
她的手指缓缓移向鼠标，想点开那个ID的资料，可手抖得厉害，几次都没点准。
心跳快得像要冲出胸膛，血液却像是冻住了，冰冷刺骨。
最后一分钟的倒计时结束前五秒，“用户001”的礼物攻势达到顶峰，金光特效几乎填满整个屏幕，她的进度条以碾压之势反超对面，甚至远远甩开。
对方的主播笑容僵在脸上，自己直播间人数暴涨到五万，礼物值直接翻了几倍。
可宁檀没有半点胜利的喜悦。
她怔怔地盯着那个ID，不知道该开心还是难过。
枝枝还在旁边兴奋地拍手：“檀檀！你赢了！这个用户001也太猛了，零级号刷了快百万了吧！”
她转头看向宁檀，却见她脸色苍白，眼神呆滞，像是失了魂。
她疑惑地推了推她：“檀檀？你怎幺了？不开心吗？”
宁檀没回答，她的手指终于点开了“用户001”的资料，却只看到一片空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