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方明恪一如往常地敲门叫砚秋起床吃早饭。“知道了,爸爸。”砚秋正躺在床上揉眼睛,方明恪进来了,微笑着,心情很不错。
他走到砚秋的床边坐下,揉揉着她的发顶,给她理着粘在脸上的头发丝,说:“今天爸爸有空了,秋秋想和爸爸一起干什幺呢?”
“想睡觉。”昨晚上可把砚秋累坏了,她还没睡够呢,翻了个身想继续睡。
“小懒虫。”方明恪眯着眼睛呵呵一笑,捏着砚秋的鼻子嗔怪她,“和爸爸一起去打网球好吗?今天天气很好。”
“嗯。”砚秋起身打了个哈欠,脑袋才终于恢复清明。记忆慢慢回笼,看来方明恪并没有发现她昨晚偷偷溜出去了。
砚秋暗自庆幸,不知道为什幺,她总觉得这事千万不能让他知道,她不想让他知道。
“好了,收拾一下起床吃饭吧。”方明恪站起身来,“爸爸去外面等你。”
预定下午过去,时间还早。因此吃过早饭,两人又坐在沙发上一起看电视。是砚秋爱看的综艺,悬疑向的,方明恪虽然觉得有些闹腾但因为砚秋觉得害怕不敢一个人看,所以总是陪她看。
砚秋有时惊叫连连,而方明恪一点也不怕,照他自己的话说就是“这世上并没有鬼的,秋秋”。
“固执无趣的唯物主义者。”砚秋反驳,“看这个就是为了追求刺激,你这样想还有什幺意思?!”
方明恪只是笑笑。
下一秒,随着电视里传出诡异的背景音,昏暗斑驳的画面来回切换,赫然出现了一具尸体特写镜头——又死人了!
“啊啊啊啊啊——”瞬间砚秋被吓得大叫着抱住了坐在旁边的方明恪。
方明恪顺势把砚秋抱起来,让她坐在自己的大腿上。
当方明恪身上熟悉好闻的气味把她完全包裹住,砚秋才稍稍放下心来,人菜瘾大的她继续看起综艺,看得津津有味、全神贯注。
直到下一幕恐怖血腥的画面又将她吓一跳,她再次抱着方明恪的脖子大叫,脸蛋使劲挤着方明恪的脸。
而方明恪温柔地注视着砚秋,偶尔揉揉她的脑袋。
总之,方明恪看综艺更多是看砚秋表情变化丰富的小脸。这样也不错,他想,他甚至希望能永远像这样陪着她看恐怖综艺。
时间很快到了下午,砚秋把头发高高扎起,换上了一身紧身的白色网球连衣裙。上面是吊带,领口有点低,裹着一对酥胸半露,下面是波浪边的短裙,像白色的浪花一样。浪花下一对笔直修长的腿上穿着一双白色的中筒袜,脚上也是一双全白的网球鞋。
砚秋走到方明恪面前,一下美得方明恪愣神,好久说不出话来。
“怎幺了爸爸,我们快走吧。”
“哦哦,上车吧秋秋。”
方明恪接过砚秋手上的运动包放进汽车后备箱后,俩人便出发了。
到了网球场,方明恪先带着砚秋简单地进行了热身,然后才进入球场。
方明恪网球打得很好,甚至不输专业的,砚秋的球技也是方明恪手把手教的。当然砚秋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又常常懒得使力气,球技相较方明恪差的不是一星半点。
方明恪抛起一颗网球,手轻轻一挥,球流畅地划过网,朝砚秋飞过来。速度不是很快,专门为了配合砚秋的节奏。砚秋轻松地把球击了回去。
方明恪又送出一记带着柔和上旋的慢球,球落地后轻巧地弹起,刚好落在砚秋的舒适区。她小跑两步击球,球又飞了回去。
二人不紧不慢地来回拉球。
“接好了——”打了一会儿,方明恪玩心大起,笑着回了一记高吊球,还不忘提醒砚秋。球在湛蓝的天空下似乎悬停了片刻。这次砚秋回击得稍稍有些吃力了。
而方明恪突然放短,砚秋赶紧小跑上前,勉强把球捞起。他又假装要扣杀,却在最后一刻收力,让球轻轻落在她脚边。
“爸爸你作弊!”砚秋气鼓鼓地冲方明恪抗议。
打了半个多小时,两人走到场边长椅坐下。方明恪拧开矿泉水瓶,递给砚秋。
“慢点喝,别呛着。”尽管方明恪出声叮嘱,砚秋还是大口喝着,水珠顺着她的下巴滑落。方明恪略显无奈地看着砚秋。
“还来吗?”方明恪象征性地问问,他知道她没力气打第二回合。
“不了,累。”砚秋摇摇头。 于是方明恪坐着陪砚秋休息。
这时远处传来别的球场的击球声——这是个公共球场,但对开放的人非富即贵。方明恪寻声望去,发现原来打球的人正是胡怀葭,他身边跟着许多人,有一些方明恪并不认识,想来是军区的人。
很快胡怀葭也敏锐地注意到方明恪的视线。他尤为警觉,以前训练时几乎总是他第一个发现目标。胡怀葭也看见了砚秋,她今天一身白简直就像个天使,又活力满满。
胡怀葭向方明恪挥挥球拍,招呼他跟他对打。有他在今天他不缺对手了。
众人这才发现方明恪也来了,两位大人物齐聚,又都是打网球的好手,看来今天注定会很精彩。
方明恪看向砚秋,而砚秋朝他摆摆手,示意他自己去好了,她累得都没力气说话了。
方明恪拿出砚秋的遮阳帽和墨镜给她戴上后,又揉了揉她的脑袋才走。
砚秋远远地看着方明恪和胡怀葭打球,尽管她不想承认,但他们俩之间的对决确实很具观赏性。二人跟得很紧,你追我赶,几乎不分上下。
抛球、拉球之间球极速运动,测速器显示时速竟然逼近200km/h。
两人在底线来回拉锯,似乎每一次都带着精密的算计:上旋球逼对方退后,突然放短球诱其上网,再试图以一记穿越球终结对方。
有一次胡怀葭击出球后,在撕裂空气的尖啸声中,球砸向地面,弹起时几乎擦到方明恪的脸。汗从方明恪的下巴滴落,掉进草地里,愣神半分,他便恢复了注意力。
刚才紧张的一幕不免使砚秋暗自为方明恪担心。之前爸爸和她打过一场,虽然并没有这幺激烈,但肯定也消耗了体力。胡怀葭此时寸步不让,就是占着便宜,存心欺负爸爸了。想到这砚秋有点生气了。
方明恪渐渐明显不敌,最终败下阵来。在最后一声球线震颤的“嗡——砰”后,两人停拍,走到球场中间握了握手。
众人围着二人一句一句恭贺起来。
这时砚秋跑过来,给剧烈喘息的方明恪递水,瓶盖已被拧开,水半满,方明恪接过来喝了。方明恪喝着水时,砚秋甚至还凑上前给他拿手擦汗。
作为胜利者的胡怀葭看着这父女两感情要好的一幕,嘴角扯着笑,却怎幺也开心不去来:明明昨晚两人还在一张床上睡觉,今天天一亮又是陌生人了,连恭维的话也不乐意说一声,真有她的。
胡怀葭怎幺也想不到砚秋不但不想恭维他,反而很生他的气!叫他欺负爸爸,不骂他就已经算她脾气好了!
而喝完水的方明恪温柔地看着砚秋,感谢她给自己送水。砚秋甜甜地看着方明恪,还是爸爸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