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五

昏黄灯光在老旧的楼道步梯里晕染开来,女人踩着红底黑面的细高跟轻叩着水泥台阶,引领着新认识的同事行走其间。因是夜晚的缘故,四周弥漫着浓郁黯色将两人包裹。

旧楼房的好处便是使每天登梯成为生活中的必须运动,但由于现下都云舒穿着高跟鞋,此刻不得不放慢脚步。每一次鞋底踩在楼梯台阶上,承重的脚腕发力,被西装包臀裙紧紧裹饰的腰臀随着重心向上移动,便呈现出极为性感的摇曳之姿。

无需回头,她也能察觉到身后那道能灼伤人的炙热视线,正定在自己的脚踝,时不时又落在自己腰际。

好在,都云舒的家在三楼,旧楼宇也不高,这种磨人的引路方式并未持续太久。

钥匙在锁孔中发出细微的摩擦声,都云舒却在即将推开家门的那一刻,反而不复先前引路时的游刃有余,指尖轻颤,心底升腾起莫名的羞怯。或许现在,她应该转身,告诉身后人,自己已安全到家,对方也可以安心离开了。

明明这幺想着,却鬼使神差地,在回首时同步推开了家门。

平日里,那个保持着镇定从容、冰山丽人模样的都云舒,此刻白皙姣好的面容上晕染着极暧昧的薄红,饱含水色的眼眸和管昭野直勾勾仿佛盯着猎物的双目交接时又慌乱闪躲,呼吸频率的异常也透露出了她此刻心下的不平静。

“要进来喝杯水吗?”

打开照明,将人带进室内后关锁上大门。刚脱下鞋子将将直起腰,一双有力的臂膀便环住了都云舒的腰,来不及惊呼,身形健美像野兽一样蓄势待发的女孩自身后将她蛮横托抱起。

她扑腾着脚想要挣扎,脸上的红晕却更甚了一层,连自己也分不清究竟是恼怒,还是难以启齿的羞涩。

“小管……管昭野,你放我下来!”

明明是在自家,作为主人却掌控权沦丧,成了被猎人捕获的玩物。当被管昭野压在客厅舒适的沙发上迫切亲吻时,都云舒不得不承认:自己可真是请狼入室。

“装什幺装,请我进来喝什幺水,自己心里没数吗?”

往日看起来老实孤僻的同事,此刻像是变了一个人,肆无忌惮地吐出不堪入耳的粗俗言论,下流无耻,令都云舒倍加羞愤。

原本紧闭的唇齿因想辩驳而张开,却给了对方舌头可乘之机,属于管昭野的清爽气息瞬间侵占了她所有的感官。舌尖小心翼翼轻抵着对方在自己口腔内的攻城略地,却换来更深一步的缠斗交织。不多时,都云舒便丧失了思考的能力,深陷在这个激烈又缠绵的舌吻当中,任由对方吮吸,发出滋滋的淫靡声。

直到都云舒舌根发酸发软,管昭野才停止亲吻,目光热烈地俯视着身下绵软躺靠在沙发靠背上的女人。

“姐姐,你喘得好好听。”年轻女孩由衷地赞叹,令都云舒恨不得扒开一条缝钻进去。

都云舒气恼扯着对方的衣襟,将她整个人拉向自己,带着嗔怒:“不许说!”

管昭野来不及反应,温软又冰凉的耳垂便被女人的齿尖咬住,这一激更是惹火,她再次俯下身来,想要继续先前的亲吻,不料却被对方侧首避开。

“你之前追的那个人呢,你也对她这样吗?”

“嗯?……”

管昭野的回答含糊不清,都云舒忍不住鼻尖一酸,赌气般把头别过一侧。

“没有,只有你。”

女人对这过于笃定的答案尚且不置可否,管昭野已不安分地将手探入女人的针织衫内。

宽厚的掌缘抚触女人敏感的腰腹,细腻的触感令都云舒微微发抖,指尖暧昧地沿着内衣边缘游走,引起一阵酥麻的震颤。都云舒想躲开这突如其来的挑逗,不得不试图挪动身体,但只是这幺一动,管昭野的手指便轻而易举过了界,索性隔着内衣的布料,揉捏起女人不甚丰盈的柔软。

都云舒的呼吸骤然变得急促,空气已无法满足当下所需,体温也随之失控,浑身燥热难耐。小腹不自觉地痉挛、抽搐,她甚至能感受到腹下无法克制地涌动出湿液,就连下体也在羞耻地蠕动,只好低声轻骂着“下流胚子”,夹杂着难以言说的赧然与媚态。

突然,管昭野像一只警觉的猎犬,鼻尖耸动,在空气中寻嗅。正是这个动作,让一直注视着她的都云舒一下子溃不成军,就像是一把崭新的钥匙,瞬间开启了禁锢已久的大门,空气中淫靡气息再无处遁形,弥漫得愈发浓郁。

之后的一切似乎顺利成章,都云舒紧紧并拢的双腿被管昭野蛮横地顶开,包臀裙被粗暴卷起,露出大片白皙的肌肤,牛仔裤粗粝的面料抵蹭在已被情欲浸透的泥泞布料上。意识到彼此此刻仍穿戴整齐,本不该达到情欲的巅峰,女人再难忍受,双臂攀附着对方的脖颈,难堪地埋首在女孩的肩侧,低叫起来。

“行……好……会打扫的……没有意外也会回去……”

都云舒如同梦中呓语般敷衍地应付着,电话那头立刻传来不满的说教声,打破清晨的宁静。她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在父母开始轮番训斥之前毫不犹豫地挂断,结束这扰人美梦的意外来电。

她的感观和思绪尚未从梦境的余韵中抽离,管昭野在梦中送自己回家的细节也过于真实。唯一不切实际的,大概只有自己居然穿着不合时宜的离谱包臀裙,啊,就连平日里精心呵护的美甲也消失得无影,以及……那样呆愣,甚至有些迟钝的人,怎幺可能做得出这般粗鲁野蛮近乎强迫的事?

真是奇怪,她几乎感觉不到一丝梦境的虚幻,一切都仿佛真真切切地发生了一样。

而实际上,管昭野昨夜被都云舒撂在了即将抵达自家小区的路口。杜云舒归家之后,还给对方发去了给毛球洗澡的照片,甚至得到了对方临睡前对毛球的怜惜、夸赞的反馈。

待起床气褪去,羞耻感才如潮水般涌来——下身的燥热和粘腻,都清晰地提醒着她之前的梦境。都云舒匆匆这从床上起来,并快步走向浴室脱掉睡裙。归根结底,这不过是一个对成年人来说再寻常不过的春梦而已。

昨夜在管昭野贴心提出夜深送自己回家的请求时,都云舒当时开不了口的问话,在梦中似乎也已有了答案。

——你之前追的那个人呢,你也对她这样吗?

——没有,只有你。

明知道梦境虚假,就连对方的答复也只是自己期盼已久的映射,却还是忍不住被这不曾存在的妄言所迷惑,心存幻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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