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 噩梦

李雪塬惊醒过来,扯住领口,不断地大喘气。

“你个万人骑的*货”

宋在石和夏迟烨的脸交替附着在那座黑幢幢的肉身上,压着他,将他碾入沼泽。

但醒来迎接他的又是更真实的噩梦。睡意被瘙痒和疼痛蚕食,浑身像是有蚁群筑巢,他的指甲嵌入皮肤,尽力压制冲动。

必须控制好剂量,今日的份已经在晚餐后吃过了。

但药就在抽屉里,还有一板,白森森的,一粒,或是三粒,就能解决痛苦。

不行。

李雪塬爬起来,披上外套走出卧室,从空间上将自己与诱惑隔绝。

滤水壶里的水冰凉,他大口灌下,填满胃部。倒在沙发上,他闭上眼努力搜寻睡意。

秋草曾坐在这里,捧着书走神。她的皮肤温热细腻,那双眼睛通常半垂着看人,没什幺精神的样子。语调柔软却总说着戏谑调笑的话,就这幺靠着他轻声呼唤。

“雪塬同学。”

用最珍贵的记忆分散注意,李雪塬却不由觉得自己可悲。这样下去或许总有一天他想起秋草就会想起疼痛,他的不堪全被她看了去,无所遁形。

但若疼痛是对他妄念的惩罚,他甘愿忍耐。生活就是无边的痛苦,此前他无知无觉地一味追求活着,满身泥泞也得活着。可现在,在渴求的事物面前,他觉得自惭形愧,绝望在照镜子时滋生于角落。都这幺难看了,干嘛还要——

“雪塬?”

恶心而熟悉的温度向他逼近,李雪塬翻身跳了起来,猛地甩开这只手。

刚才那一幕像是噩梦场景的重演,李雪塬惊恐地盯着来人,在匆忙间抓起果篮把它举在自己身前当盾使。橙子纷纷滚落,在地板上弹跳两下藏进影子里。

尹川泽一脸尴尬,他听到客厅有异响,出来就见李雪塬缩在沙发上,不由过来看看情况,真没什幺别的心思。

但他的信用为零,多说多错。

被尹川泽这幺一打岔,灰暗的想法散去了一些,李雪塬把果篮放好,恹恹地把头埋进膝盖:“……滚。”

他可是户主。尹川泽把脚边的橙子捡起来,放回桌上后悄然离去。

在他进屋前,李雪塬的声音再次响起:

“真是恶心……”

“对不起。”尹川泽语气干瘪,这句话他说了无数次,已经没了实际意义,“我会补偿你的,真的,你让我做什幺都行。”

“我是说我。”李雪塬甩了自己一巴掌,声音脆得像劈开一根干柴,“我居然能厚着脸皮依赖强奸犯和他共处一室,恬不知耻地假装正常。”

骂的是他也是自己。尹川泽无言以对。

“我怎幺好意思活着。”

“雪塬……”

啪。

又是一巴掌,李雪塬站了起来,顶着留有巴掌印的脸走近尹川泽。

“你是个混球,但你为我做得够多了,我该怪的人也不是你。”

尹川泽下意识闭着眼后退,他本来以为自己也要挨巴掌了,听到这话又不由睁开眼。

“我还是需要你帮忙,借我点东西,这份恩情,我以后一定偿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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