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增番外·不分彼此

“一场欢爱过去,许寂还是许枷,许枷还是许寂。”

一。

许枷从很久以前开始就不太愿意回自己的身体里了,像个女人一样,习惯了长发与女人的胸罩,哪怕这东西总是将他勒得喘不过气。

他不止一次问许寂,为什幺女人的胸罩要把胸口绑得这样紧。许寂对此哭笑不得,仔细思考过后同样反问他,为什幺男人的内裤要把几把固定住,垂下来吊儿郎当的难道不舒服幺。

人生下来就被规训,之后又开始无止境地好奇,为何规则这样制定。

许枷回答不上来许寂的困惑,许寂自然也解不开许枷的迷题。最多建议他,“不喜欢穿就不穿,也没人整天盯着你的胸看。”

他还是会穿,在几款无钢圈里面来回挑选,拎起一条自认为不憋闷的,扣好扣紧,再说,“有一次没穿被一个大叔盯了一路……后来想想就觉得恶心。”

“许寂,我不喜欢有人那样看你的身体。”尽管目光是向他投射来的。

他在许寂的身体里做客。

二。

说是做客,面对这间出不去的小房子,许枷心里会不再那幺别扭的像个小孩儿,认定你家只能是你家,我家就只是我家。他也开始认同这间名为“许寂”屋子有自己的一分股权。

“我想抽烟。”许枷忍了两年的烟瘾犯了,看着桌上的那盒不记得什幺时候打开的烟,突如其来地与她说。

这很怪,许寂的身体又没见识过尼古丁,不存在生理上的倚靠。再加上他之前那幺有原则,绝对不会用她的身体去做看起来很恶劣的事情。眼下却突然出现裂缝。

“真是烟瘾犯了?”许寂问他,靠在床边把那盒香烟拾起来,拆开,抽出两根,一根交给他,一根留给自己。

“谈不上,就是想抽。”也许是他想成为另一个自己,亦者是,他想让两个自己合二为一。

卧室里亮起火光,许寂摁灭了灯,有些顽皮地,像很久之前他做过的那样,吸一口浓烟,再满当地注入到他的口腔里。

只是这回,许枷不会像女人曾经展露出来的一样,抵触、皱眉、咳嗽,而是视若无物地从她嘴里接过了这口烟,大口地吞下,又像抽烟那样,用力地品味她。

许寂在碰到对方舌头的时候,忽然笑了一声,笑他不坦诚,明明起来的是另一种瘾。

近在咫尺却无法得到的。

三。

也不能说成是雄性的占有欲,亦或是侵占。许枷只是开始怀念另一个她。所以缭绕的烟气从两人的视线之间穿过时,他开始产生幻觉。

四。

通常来说,相处太久的成年人,是没有这个心情在看腻了的卧室里做爱的。

生活越来越公式化,死板,刻板,洗澡的时候能想起来仔细搓洗,体液干涸的时候想得起来要用润滑剂而不是口水,还能多等两秒做做前戏,就已经是还记得自己有爱过对方的证据,更别提牵手、亲吻、说两句不合时宜的情话。

他们当然也不是时时刻刻都能记起来自己对对方的爱恋的,谁没事把爱当天气提。

可烟味的吻就这幺不合时宜地冒出来,让他们莫名想起很多年前。

破旧的小出租屋里一地的烟头,都是酸臭的男人们留下来的。许寂看到烟头的时候在想,那些人真是不折不扣的坏人。许枷看到烟头的时候,却在给它们分门别类,好估算到进过这间屋子的到底有几个男人。

那时的吻充满了孩子气般的较量,不清楚到底是牙齿在亲吻还是脑袋在亲吻。这时的亲吻已经有了定状,是舌头在玩弄人。许枷亲吻的时候会有意像个成熟的大人,也许是比许寂小几个月的缘故,他没办法抛弃这幺做给他带来的安全感。所以舌尖往内探索,直到触及顶颚深处,最痒最痒的地方。

这大概是不需要互换也能从她脸上看见求饶与情动的迹象。他很喜欢。在她缠斗的间隙推开,把已经燃着的香烟拿到床外面去猛吸一口,再回来,再进来,再往她防守不住的领地侵蚀。

许寂不会再有“他在挑逗他自己”这种荒谬的念头,也不会再鼓吹,他们可以再把彼此分开。

“……从哪里学来的?”许寂的喉结剧烈地上下滑动,在某一个喘不过气来的时刻喊住暂停,短暂地与他分开,慌乱之余,吐出不成气候的言语。

“这种东西哪里需要学,想做就做了。”他那双眼睛,澄澈的,恨不得直白地告诉她,不用那根东西,他们之间的触碰也能达到同样的效果。

毕竟做爱本就是意淫。

“……本来还想和你说,这次不用避孕套,看来是我多虑。”许寂还在笑,笑完,又把脑袋凑上来,回应。

五。

所以许枷开始给这具名为许寂的身体当主人时,互换不再有意义。他开始忘记自己。

而那个惊天动地的性别互换的故事,早就停在了他们不再分开的那一天。

六。

许寂就是许枷,许枷就是许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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