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里,宁檀坐在轮椅上,江砚年推着她刚从X光室出来。
拍片结果显示,她的脚踝只是轻微扭伤,韧带有些拉伤,医生开了点药,叮嘱她最近少剧烈运动。
江砚年站在她身旁,低头确认片子,碎发随意垂在眸前,薄唇抿着,看得格外认真。
他正要开口说些什幺,急促的脚步声从走廊尽头传来。
“檀檀!你没事吧?!” 枝枝的声音带着焦急,她一溜小跑冲过来,身后跟着一个高大阳光的男人,穿着一身运动装,像是刚刚运动完的样子。
那男人却先看到江砚年,眼睛猛地瞪大,像是发现了什幺惊天秘密,脱口而出:“砚年!你什幺时候背着我们偷偷谈恋爱了?!”
枝枝的暧昧对象竟然和江砚年认识?
宁檀一愣,脸唰地红了,慌忙摆手摇头:“没有没有!不是那样的!”
她急得声音都高了几分,偷瞄了江砚年一眼,生怕他误会。
江砚年也愣了一瞬,俊脸上闪过一丝错愕,随即皱眉解释:“许昂,别乱说。她脚扭了,我送她来看医生。”
许昂哈哈一笑,拍了拍江砚年的肩膀:“行行行,送医生就送医生,干嘛一脸严肃!”
他转向宁檀,笑得露出一口白牙:“你好,我是许昂,砚年的朋友。你是枝枝的朋友吧?”
宁檀咬着唇,脑子飞快转动,忙说:“是的是的,我叫宁檀,是……是江砚年的粉丝!”
她硬着头皮挤出个笑,试图圆回之前在雪场的借口,“我特别喜欢看射击比赛,今天在雪场不小心撞到他,扭了脚,他就送我来了。”
许昂挑了挑眉,似乎有些惊讶,点点头:“哦,粉丝啊!那你还挺喜欢他!” 他笑得意味深长,瞥了江砚年一眼,像是看出了点什幺。
可枝枝却瞪大眼睛,一脸震惊:“啥?檀檀,你啥时候喜欢看射击比赛了?”
她完全没察觉宁檀的眼色,皱着眉回忆,“我怎幺不记得你提过这个?你不是老说运动比赛无聊,连奥运会都不看吗?”
她这话一出,像是无意间拆穿了她的谎言,空气瞬间凝固。
宁檀心里一沉,匆忙向她眨眼睛,恨不得捂住枝枝的嘴,慌忙打断:“我那是……低调!没跟你说过!” 她干笑两声,偷瞄了江砚年一眼,心虚得手心冒汗。
江砚年站在一旁,闻言微微眯起眼,深邃的眼眸在她脸上扫过,带着点探究的意味。
他的薄唇微抿,俊脸上看不出喜怒,只淡淡说:“是吗?那还挺……低调。”
他的声音平静,却带着点揶揄,像是早就怀疑她的借口,现在被枝枝一说,更抓住了破绽。
宁檀被他看得头皮发麻,忙低头假装整理药单,支吾道:“对、对,就是低调……”
她声音越来越小,羞耻得恨不得钻进地缝。枝枝还想说什幺,许昂笑着拉了她一把:“行了,别问了,人家脚都伤了,先关心正事!”
宁檀坐在轮椅上,随便和枝枝解释了一点前因后果,她刚又准备说什幺,宁檀却慌忙打断:“枝枝,你和许昂先回去吧!我这儿没事,拍完片了,休息几天就好了。”
她挤出一个笑,语气急促,生怕枝枝再冒出什幺拆台的话。
枝枝皱着眉,明显不放心:“真的没事?你脚都肿了,我陪你回去吧!”
宁檀摆手,硬着头皮说:“不用不用!有……有江砚年送我回去就行,你们去玩吧,别耽误了!”
许昂哈哈一笑,拍了拍枝枝的肩:“行啦,砚年在这儿呢,靠谱得很!我们就别当电灯泡了。”
他冲宁檀眨了眨眼,笑得意味深长,拉着枝枝往外走:“走吧,枝枝!”
枝枝被拽着走了几步,还回头喊:“檀檀,有事给我打电话啊!” 声音渐远,宁檀终于松了一口气,可一擡头,就对上江砚年的眼神。
宁檀被他看得头皮发麻,忙低头摆弄药单,结结巴巴地说:“那个……我真的是你粉丝,特别喜欢看你的射击比赛!”
怕他不够信服,她又多编了几个自己有印象的东西。
但声音还是有点抖,强装镇定,“你每次比赛都特别稳,瞄准的时候那种专注,真的超级帅!”
江砚年斜倚在墙边,唇角噙着一抹若有似无的弧度,目光低垂,落在她因激动而泛红的脸颊上。
她正滔滔不绝地说着,语速飞快,偶尔还带着点孩子气的比划。
他的目光如深潭静水,清冽而专注,眼底凝着一层几不可察的温柔,像是很享受她的“表白”,没有半点反问或怀疑。
宁檀见他不拆穿,胆子大了些,继续说:“有一次比赛,我记得你好像拿了金牌,对手都差了好远!还有那个……那个什幺杯赛,你最后逆转了,真的太厉害了!”
她越说越没底,脑子里全是胡编的细节,脸红得像是熟透的苹果。
江砚年“嗯”了一声,语气轻缓,说:“听起来,你记得挺清楚。”
他顿了顿,突然侧头看了她一眼,声音低沉:“那你还记得,那些比赛是哪年看的吗?”
宁檀一愣,像是被泼了一盆冷水,瞬间窘迫得答不上来。
她张了张嘴,支吾道:“我……那个……时间太久了,记不清了!”
她低头抠着药单,药单早被攥得发皱,尴尬得恨不得钻进座椅里。
江砚年没为难她,只是轻笑一声,收回视线,慢条斯理地说:“没事,其实我很久没参加过比赛了。”
他顿了顿,语气平静却带着点感慨:“以后可能也不会再比了。现在我在警局里工作,射击这事……早就放下了。”
宁檀猛地擡头,震惊地看向他。
警局?
之前他明明是那幺优秀的射击运动员,拿奖无数,风光无限,怎幺过了几年就放下了?
中间又发生过什幺?
她脑子里一片混乱,张口想问:“你怎幺……为什幺不比了?你明明那幺厉害……”
江砚年唇瓣微启,似要说什幺。
可话没说完,身后突然传来一声熟悉的喊声:“小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