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夕请了半天假。
她很少这幺做,毕竟每个月的全勤奖也是肉粒,可以好好的吃一顿火锅就大餐,她绞尽脑汁想了点借口,就关了电脑早退了。
户籍大厅的人不多,她站在服务窗口前排号,是云词安乖乖站她身后,连号码都不会看,全靠她领着。
“你没身份证吧?”她问。
“丢了。”他回答。
“身份证号记得吗?”
“记得。我们那儿也是有人口普查的。”他想了想,“你想去看看吗?”
温夕连忙摆摆手,废话!在她家附近有还算脸熟的邻居,有派出所,她可不敢去到大山,哪怕再帅也不行!
“哦……”是云词安有点闷气。
填表、拍照、登记,整个流程下来用了两个小时。他签名歪歪扭扭,看得出平时根本没写字习惯。
“签成这样你都不尴尬?”
“你教我,我就写好。”
“少来。”
“真的。我可以写你名字写到天黑。”
温夕差点把笔掰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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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完政务大厅,她带他去了附近的书店。
市区书店冷气充足,摆设温馨。是云词安一进来就像进了什幺神秘基地,对着一本《拼音启蒙大全》盯了十分钟。
“这个字念什幺?”他把书翻到“ü”那一页,凑近她耳边问。
温夕:“鱼。”
“鱼?”他眨眼,“鱼。”
“鱼。”
“你再说一遍。”
“鱼——你有毛病?”
“多说几遍我好记。”他慢吞吞地靠近她,“最好你在我耳朵边上说一百遍。”
“……去死。”
“好甜的字。”他笑着看她,“你说‘去死’都不凶。”
温夕拿书挡脸,实在没法看这个人再多一眼。
她转头往文具区走,身后是云词安低低的笑声。他挑了几个小学生认字本、一个字典,还挑了个草绿色书包,背上以后在镜子前看了两眼,居然有点得意。
温夕假装没看见。
就在她低头扫码买单的时候,旁边传来一个女生的声音:“你……你好,是模特吗?”
她擡头一看,果然有人在搭话,是个学生模样的女孩子,看着是云词安,小脸红扑扑的。
男主显然懵了,回头看看温夕,眼神像是在求教:“她……说的什幺意思?”
温夕心口一紧,直觉从心脏拉下一根弦。
她三步并作两步走到他面前,伸手从自己包里掏出之前疫情备的口罩,擡手把他脸罩上。
“出门不许露脸。”
是云词安眨眨眼,眼睛笑弯了,小声问:“你是不是怕别人看我?”
温夕抿嘴,没说话。
“你是怕我跟别人跑吗?”
她咬牙:“你也太高看你自己了。”
他往她身边靠了靠,语气像撒娇:“那我可以跟你跑就行了。”
温夕:“闭嘴。”
他没再说话,但口罩后面那点得意藏都藏不住。尾音轻,步子慢,书包一晃一晃地跟着她身后,像只知道自己被捡回家的狼崽。
她有点别扭,心跳却止不住往上飙。
这个男人,明明从村里来,身上却哪哪都透着能拿捏她的气质。
——会挑书,会贴耳朵说话,会在被搭讪时看她。
她低头,耳根泛红。
是云词安在她身后忽然问:“你是不是吃醋了?”
她一顿,转头,面不改色:“你猜。”
他笑了,一步跟上,侧头轻声说:“你不说,我就当你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