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不想动了。”

声音从石桌与脸颊相贴的缝隙里渗出来,带着被凉意浸染的慵懒。

云花明软绵绵地扑在石桌上,纤细的手臂在桌面舒展,腕骨搭在石桌边缘,侧脸也紧贴着石面,半阖着双眼,仿佛要这样融化在青石桌面上。

虽然就在十分钟前,她还准备好好参观一下学校。

毕竟长礼很大,建筑很大也很漂亮,还有风雨连廊尽数连通,她当初来考试的时候只来得及草草逛了一部分。

主体教学楼分为两栋,在两端前后相连,仿佛围城一个巨大的天井,相连的部分是充裕的学生活动空间,三楼中间有一道玻璃连廊通往艺术楼,美术和音乐的相关课程都要去艺术楼上。天井底部是花园,教学楼的底部是架空层,划做了球场,室外也很多球场,到处都是球场。据说室内体育馆里还有市里最好的恒温泳池,还有他们这届开学前才建好的新机房,就在图书馆第二层,可以凭借校园卡进入,屏幕好网速也很棒……

可领完校服经过溪畔时,云花明突然被老樟树的浓荫勾住了脚步。

她本可以忍受太阳,如果她不曾见过绿荫。

九月的中午,薄云散去,暴烈的太阳,燥热的风。

虬结的树根拱起溪岸青石,汩汩清流将暑气冲淡。

“芜呼~”

她几乎是栽进六角凉亭的,怀里原本抱着的没拆封的校服包裹被随意丢在了石凳上。

周秉谦看着云花明乳燕投林般飞了出去,也跃了上来。

“这就走累了?”少年喉结随着闷笑轻震,他怀里那摞校服依然整齐,最上面那件的领口标签都规整地翻在外面。

“才不是,但是外面好热,这里又好舒服哦。”云花明挪了挪小脑袋,努力让周秉谦看到她真诚的眼神。

“好舒服~”

她欢快着哼哼叽叽,上半身动得艰难的样子,双腿却活泼得很,直直地抻着,鞋头也愉快地晃来晃去。

周秉谦的目光掠过她光洁如瓷的后颈——分明没有汗迹,连耳垂都透着玉质的凉,还是接受了这个说法,只是提醒道:“图书馆有空调。”

云花明贴着石桌摇了摇脑袋:“不要不要,这里最舒服了,比空调舒服。”

微风习习,石桌的凉意正顺着她皮肤流向全身,鼻尖萦绕着草木怡人的清香,老榕树的繁茂的枝桠在亭外随风摇晃,把阳光筛成跳动的金鱼苗,好像微微擡手就能捞几尾过来。

“你也坐下来嘛。”

云花明懒洋洋地伸手,指尖堪堪勾住周秉谦的衣襟,晃了晃:“真的很舒服啊,这里的风是活的。”

风的确在流动,掀起他的衣角,掠过他的额发,带来些许凉意,但除此之外,并没有什幺特别的。

不过,周秉谦垂眼看着她发颤的尾指,还是放下怀里的校服,在她对面坐下,支着头,目光落在了她脸上。

她饱满的额头,她软糯的脸颊,她因为挤压微微张开的下唇,漏出点珍珠贝似的齿尖。

她的耳畔,绒绒的碎发也被风吹得悠悠荡着。

真是好一派悠闲。

他伸出作乱的手,点了点她玲珑的耳朵,见她没反应,又顺着外耳廓落到了她柔软的耳垂上,拨弄两下,又轻轻揉捏起来。

云花明困劲上来了,眼皮沉甸甸的,手臂也沉甸甸的,不想动,但是耳朵痒痒的……忽然福至心灵,她突然偏过头去,准备把周秉谦的手压住,只是出乎意料地居然不怎幺硌,甚至有一点柔软,她安抚性地蹭了蹭。

周秉谦看着云花明仿佛撒娇一样侧倒过来,干脆很配合地摊开手掌,她就这样精准地倒进了他的掌心,柔软的脸颊陷了进来,还发出满意的气音,呼吸浅浅地拂过他的皮肤,像一小团暖风,忽轻忽重地打着转。

她就这样睡着了。

睫毛不再颤动,鼻息渐渐拉长,只有肩膀随着呼吸缓慢地起伏。

周秉谦感受着手心的小小气旋。

这才是活的风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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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大半夜灵感来了把初夜写了,今天白天一看,衔接太干了,氛围感不够

然而初中线够卡我了,到时候再改吧(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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