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的天气,总是说变就变。傍晚时,天空还只是阴沉沉的,看不出明确要下雨的迹象。
顾时安靠在沙发上,无聊地刷着手机,随手点了一份晚餐外送。
「大概四十分钟吧。」他想,没特别放在心上。
餐厅显示接单、准备中。他把手机扔到茶几上,起身去冲了个澡。
热水冲刷着疲惫的肩膀,他闭着眼,听着浴室外,风声越来越急。擦干头发走出浴室时,窗外已经变成一片浓重的灰白。
豪雨倾泻而下,像要把天压垮,城市的街景模糊成一片灰白色的纱幕。
大片的雨点拍在玻璃窗上,城市街景朦胧一片,人影撑着伞狼狈奔逃,偶尔有人湿成落汤鸡。
「……下这么大?」
他皱眉走到窗边,脑海里突然闪过一个念头——外送。
那份晚餐这会儿,还在这场雨里。
他挠了挠湿热的额角,自己一时懒惰,让一个外送员在这种暴雨里奔波,一股微妙的愧疚涌上心头。想到自己的朋友也是外送员,曾听他吐槽过暴雨送餐苦况,虽然对外送员来说有雨天加成,但能把人从头湿到脚,交通也比平时危险,也是很多人宁愿雨天停跑也不赚这辛苦钱。
门铃响了。叮咚——
他回神,快步走向门口拉开门,一股潮湿凉气灌进来。
外送员就站在门口,是个娇小纤细的白净女生,她肩膀上挂着外送袋,身上虽然套着雨衣,但方才的暴雨大得夸张,薄薄的塑胶布根本挡不住雨势,外送员身上的制服早已湿透,紧紧贴在她身上,细瘦的四肢在湿答答的制服下若隐若现,整个人显得又狼狈又脆弱。
她细直的黑发湿湿地贴在脸颊两侧,额前的刘海也散乱成一撮撮,湿润的睫毛沾着细小的水珠,像被雨水困住的小猫。双腿上沾着细碎的雨点,鞋子早已湿透,裤脚紧贴着小腿曲线,整个人看起来又冷又可怜。
外送员双手紧紧抱着餐袋,指尖微微发红,看着客人有点讶异的瞪着自己,她有一瞬间的慌张和尴尬,缩了缩肩膀,门外冷风一吹,她忍不住小小地打了几个喷嚏,嘴唇也因湿冷的寒意而失去了血色。
顾时安怔了怔。
他发现她整个人在抖。不是害怕,是冷到控制不住的颤抖,原本只是要接过餐袋的手,顿住了。
「不好意思,您的餐点……」外送员低声开口,声音细得几乎被大雨吞没。
顾时安喉头动了动,她湿漉漉地站在门口,狼狈又无助,让他心里涌上一股说不清的愧疚和同情。水滴沿着她苍白的脸颊滑落,肩膀颤抖得厉害,看起来像是快撑不住了。他担心她这样离开会感冒,或是她没马上回家换掉衣服还冒雨继续工作的话,甚至可能失温。
短暂的沉默后,顾时安低声开口,声音比自己意识到的还温柔些:
「呃……妳要不要,进来把衣服弄干再走?」
外送员擡头看他,睫毛上还挂着细小的水珠,眼神里掠过一点讶异。她似乎想婉拒,却又连续打了个喷嚏,整个人不由自主地发抖。
顾时安眉头微蹙,往旁边让了让。
「我有吹风机可以借妳。」他补了一句,语气淡淡的,却带着让人难以抗拒的温度。
「先擦干,等一下再走,不然这样下去会感冒。」
她咬了咬唇,抱着餐袋,终于点了点头。
「……谢谢。」她轻轻说。
顾时安转身走进去,一边翻找衣柜里干净的T恤和短裤,一边听见身后,她踏进屋内时留下的细细水迹声。
递衣服时,他不小心扫过她湿透的肩膀,滚烫的体温透过微湿的空气搅动了一下。
「浴室是走到底那间,」他简单地指了个方向,尽量让自己听起来像平常聊天那样随意,「毛巾在里面,妳先擦一擦,换一下衣服。」
外送员抱着干衣服,小小地点头,小跑着进了浴室。
门轻轻带上。
顾时安站在客厅中央,摸了摸额角叹了口气。
窗外的雨还在,密密麻麻地打在玻璃上,像要把这一点点突如其来的温度都困在屋内,这个意外的夜晚,在雨声和湿热的空气里,静静地酝酿着什么。
半晌后,浴室的门轻轻开了一条缝。
娇小的外送员探出头,湿漉漉的发丝贴着脸颊,眼睛在客厅小心地扫了一圈。确定顾时安一个人安静地坐着后,才小心翼翼地推开门缝,赤着脚,轻手轻脚地走了出来。
顾时安一擡头,就看见了她。
那件他临时找出的白色T恤穿在她身上,宽大得可以遮住整条大腿,他的短裤之于她也过于宽松,更显得她个子纤细,衣料柔软地垂在身上,衬得腿白得刺眼。
她的发丝还湿湿地披在肩上,锁骨下方的肌肤微微发红,可能是被冷风吹过后的细致温度,整个人像刚被雨水浸过的小花,柔软又带着一点无措。
外送员双手紧紧抓着T恤下摆,站在沙发边,有些尴尬地轻轻踢了踢脚尖,视线微微游移,不敢直视他。
顾时安咳了一声掩饰自己的视线,他拿起茶几上早已准备好的热可可,站起来递过去。
「喝点热的,暖暖身体。」他尽量让声音听起来自然,顿了顿,又开口道:「这雨一下子应该不会停,衣服湿了可以先洗,我家有烘干机。」
她接过杯子,闻言轻轻点了点头,指尖轻扣着杯缘,有些局促地在原地顿了顿,才慢吞吞地走向沙发边坐下。她细声说了句:「那麻烦你了……」声音软得像雨声打在窗台上。
许棠捧着热可可,手指冰冷,指尖在纸杯边缘磨了两圈才渐渐回暖。
她的衣服已经换成他给的T恤和长裤,有点大,但很干,暖暖的,T恤上有一股洗衣精和男性体味混合的气味,干净得近乎没情绪。
她坐在沙发一角,头发还半湿,背靠着垫子,眼神不自觉地扫过屋内,是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单身男生住处,没有乱七八糟的东西,电视柜整齐、墙上的钟没电停在七点五十七分。
她本来想说谢谢就走,她其实没打算在别人家里久留,但他说话的语气太平静了,没有那种目的性强烈的「热情」,不像她遇过那些客人,对她好时总带着试探的热。
这男人的话语很简单,像是日常动作的一部分,没有邀请,也没有暗示。
热可可的蒸气氤氲着,她捧着杯子吹了吹,喝了一口后微微皱起鼻尖,热可可真的有点甜。
「今天都在外面送餐?」顾时安随口问道。
许棠点点头:「嗯……今天有点忙……送到一半突然下大雨……」
话说到一半,她悄悄擡眼瞄了他一下,又急急忙忙低下头去,藏进杯缘的热气里。
顾时安一边听,一边随意吃着外送餐,余光却忍不住往沙发另一边偷瞄,只见外送员小姐缩着膝盖坐着,T恤的下摆随着她的动作微微拉高,露出膝上那截细白的腿。
肌肤干净细致,在暖黄灯光下闪着柔和的光,每一寸都像是轻轻一碰就会留下一片粉红。
顾时安脸一热,尴尬的移开视线,心底低声骂了自己一句:乱想什么。
她没察觉到他方才短暂的视线,只是垂着头,睫毛湿湿地抖着,呼吸跟着热可可的蒸气一起乱了节奏,小小的一团,软得像随时会化开。
顾时安见她喝着热可可,小声问了一句:「饿不饿?我点的餐还有不少,要不要一起吃?」
许棠微怔了一下,擡眼看他,眼里掠过一丝不好意思,轻轻点了点头。
顾时安把餐盒拉到茶几中间,顺手拿了双干净的筷子给她。两人吃着外送的餐点,她吃得慢,偷偷瞄他几眼,他没怎么看她,只是撑着下巴在看电视。
这种「不刻意靠近」的自然好意,才最让人起好感。
她已经多久没被人这样安静地照顾过了?
大概太久了。
他们闲散地聊着天,话题零零碎碎,除了简单的交换姓名,也随口聊到外送途中遇到的奇葩客人,或是最近天气多变。
许棠一开始还有些拘谨,但聊着聊着,神情慢慢放松了,语气也比刚才轻快不少,不时主动接话,偶尔小小地笑出声,眼角微微弯起来,像是真的自在了些。
窗外的雨声依旧连绵,但屋内的空气,却因为刚才的交谈,变得轻松许多。
许棠咬着筷子,笑着讲了一个送餐时遇到的糗事,声音带着软软的笑意,眼尾弯起来看上去十分可爱。
顾时安一边听忍不住跟着笑了出来,不知不觉间,两人靠得更近了些。许棠抱着热可可,手指无意识地绕着杯身打转,长发垂落在肩头,衬得锁骨若隐若现。顾时安低头收拾餐盒时,余光瞥见那抹纤细的线条,指尖不由微微一紧,他赶紧起身甩掉脑子的杂念,拿起吃剩的餐盒垃圾走进厨房收拾。
她想擦擦嘴,茶几旁摆着一包卫生纸,她弯腰探手去抽时,手肘一晃,不小心撞到了沙发扶手旁的袋子-那像是某个没关好又塞太满的塑胶袋,瞬间翻倒在地,「啪啦」一声,东西洒了出来。
她一怔,下意识地低头看去——然后,整个人僵在原地。
地毯上,银色、金色、黑色的包装盒,五颜六色地散了一地。
有标着「超薄型」的,有写着「持久加强」的,还有「润滑双倍」……甚至还混着一两个小小的情趣玩具包装盒,隐隐约约能看出令人脸红的图案。
瞬间,许棠觉得自己的脸腾地一下烧了起来,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了,呼吸乱了节奏。她耳尖滚烫,眼睛不敢再多看一眼,脑袋嗡的一声当机。
这……这也太多了吧。
她的视线根本不知道该落在哪里,一地的套子像被倒出来的五彩糖果,包装还带着光泽,让她整个人像被闪瞎。
有些她连名字都没听过,有的标语写得明明白白:「激烈摩擦特调」、「多频震动增温型」……
她不是没见过世面的人,可这场面还是太猛了,这些不是一般情侣随便买个两三个备用的数量,这是进货量吧?
许棠的脑子乱得像掉进漩涡,心跳一下比一下快。她第一时间不是想笑,而是懵。从刚刚到现在她本以为顾时安是那种很干净、很节制的男生,没想到现在在他沙发边发现这样的东西……而且还不是一两个,是一整袋。
「该不会……他表面上是禁欲系,实际上其实超野?」
她不想以貌取人,但这画面太冲击,脑子根本控制不住。
一边冒着汗一边想乱七八糟的东西,她想起自己刚才换上他衣服的时候,那件T恤的领口还有他的味道……
那个画面再跟地上一堆保险套拼起来——她腿根一紧,整个人像要自燃。
「不是吧……我不会是被骗进来的吧?」
「……但他真的没有对我做什么啊,而且刚刚还一直蛮绅士的……」
「那为什么会放这一堆在沙发旁边……他难道、他难道是那种很冷静地色的人……?」
她脑子整个乱了。
可更糟的是,她根本来不及清醒。
下一秒,脚步声从厨房急促而来。
顾时安听到东西哗啦散落一地的声音,本来第一时间没反应过来,紧接他听见许棠猛地一个小吸气,他看见她整个人僵在原地——
顾时安低头一看,脸色瞬间僵硬。
各式各样的保险套包装散了一地,还有几个小巧精致的情趣用品,滚到地板上,简直大型社死现场。
空气像是瞬间被抽走了一样,静得只剩下窗外雨滴打在玻璃的声音,许棠瞪着眼,沉默地看着一地鲜艳刺眼的包装。
顾时安脸色铁青,耳尖一路红到脖子根。
「我、我不是……不是我的!那不是我买的!」
他几乎是破音般吼出声,扑过去手忙脚乱地想收拾。
「是……我朋友留的,真的,不是我的!」他一边抓着地上的盒子一边解释,语气急得几乎有点破碎,像是生怕被误会成什么奇怪的人,耳朵已经红得像要滴血。
顾时安内心已经开始疯狂崩溃:
——沈予衡你个混蛋,上次来借住,带了一堆这种鬼东西,还说是要跟女友用,结果人走了东西也不拿,留这堆炸弹害死我了!
许棠站在原地,小脸红得发烫,整个人还在震惊中,不敢擡头看他。
顾时安一边疯狂地收拾地上狼藉的东西,手忙脚乱,不小心绊到了自己的脚──
「哎──」
他重心一失,直接朝她扑了过去,两人一同滚回沙发,砸得沙发发出一声闷响。
许棠惊叫一声,手中热可可杯子也跟着滚落在地。
顾时安急忙撑着身体想起身,却因太慌乱,没注意到自己的脚踩空,整个人又再度失控地滑下去。
这次,他整个上半身直接压紧了许棠娇小的躯体,胸膛紧贴着她柔软微热的胸脯,腰腹贴着她细窄的腰肢,两人几乎是无缝贴合地纠缠在一起。
「……抱歉,我不是故意的──」
顾时安咬牙,声音哑得像快破碎了一样,急促地低声道歉。
他慌乱地支撑着沙发想拉开距离,就在他撑起身的那一瞬——某个角度,他的下腹不小心蹭过她腿根,隔着衣物,但那一下太实、太近,许棠下意识地倒抽一口气,身体反射性地一紧,却没来得及往后退。
「啊……!」她整个人瞬间像被电到,身体猛地一僵,脚趾蜷了起来。
那不是误会,是明明白白的碰触,柔嫩私密的地方被轻轻磨了一下,许棠像被烫到一样小小地喘叫出声,立刻惊慌地捂住自己的嘴,那一下太短,却烧得她整张脸都红了,从脖颈一路漫到耳后,身体僵硬不知所措地望着他。
那声带着哭腔的娇喘十分软腻,听在他耳中却像火一样,瞬间烧掉顾时安的理智,他整个人僵住,感觉下腹的紧绷在那一秒炸开,瞬间被这短短一声唤醒了全身的渴望。
完了,他有反应了。
他真的想后退,却因为两人的姿势太过纠缠,一动反而磨得更紧,触感柔嫩得几乎要让他失去所有自控。
「……!」
许棠睁着湿润的眼睛仰头看他,整张脸红透,唇瓣微张,喘着细碎不稳的呼吸,像一团无处可逃的小动物,她感觉得到心脏在那一下摩擦后完全乱了节奏,小腹发烫,敏感处有什么湿答答的东西慢慢涌了出来。
——靠。
顾时安在心底低骂,呼吸变得又沉又乱。
理智像被烧红的铁丝捆住,痛苦地撑着,却又一点点被熔化,他可以感觉到自己全身的血液都往下半身冲去,热得发烫,硬得发疼。
空气在两人之间黏稠得像拉不断的丝,呼吸彼此缠着,心跳重得像要炸开。
一秒、两秒——
他咬紧牙关,指尖狠狠收紧,还在死死克制,肩膀都绷紧到发颤。
但她湿漉漉的眼神看着实在太过可爱,粉嫩的唇颤抖着,微微擡起一点点,像无声的邀请。
——去他妈的。
下一秒,顾时安终于忍不住,低下头,双手捧起她的脸,在极度压抑的情绪里,吻住了这个才刚知道名字的女孩。
两人的身体在沙发边缘轻轻一震,接着便紧紧贴合,胸膛抵住胸膛,腹肌贴上她柔软微颤的小腹,热气从彼此紧密交缠的肌肤间蒸腾而出,瞬间将空气染得湿热滚烫。
那不是轻柔的亲吻,而是情欲炸开后再也收不住的本能。
他疯狂地吮住她的唇,卷住她细嫩的舌头,舔得唾液在唇齿间黏成透明的丝线,浓浓地,黏稠地,在喘息与舌尖间来回缠绕。
许棠被他扑倒在沙发上,身子一震,过于宽大的短裤滑上了大腿根部,白皙细致的腿裸露在空气中,膝盖自然屈起,无力地勾住他的腰间,毫无还手之力地任由他索取。
顾时安一手撑在她耳侧,一手扣住她的后脑勺,掌心紧扣着她细致发烫的后颈,强迫她微微仰起脖子,任他肆意深入地吻、舔、吸吮。
呼吸与呼吸黏成一片,唇瓣在舔吻间被湿热的唾液打湿,细细拉出透明丝线,每一次唇舌交缠都黏腻作响,仿佛世界只剩下这场喘息交融的疯狂。
许棠开始时还本能地推了推他的胸膛,但很快就瘫软下来,颤着手指紧紧勾住他的衣服,无声地投降。
顾时安吻得更深,舌头不客气地探进她柔软的口腔,缠住她的舌尖又慢慢舔弄、啜吸,舔得又湿又乱,唾液沿着唇角流下,沾湿她的下巴与颈侧,黏腻的声响与急促的喘息交缠在昏暗的客厅里。
她被吻得快要喘不过气,胸脯急促起伏,乳尖早已悄悄地挺立,湿润的眼睫轻颤着,整张小脸因缺氧与情欲染上了潮红,嘴唇被吮得又红又肿,喘息断断续续,呼吸甜腻得像即将融化的糖浆。
顾时安俯视着她湿润泛红的小脸,眼底的欲望几乎要将她吞没。
他的手像失控一样,顺着她纤细的腰侧一路向上,掌心摩挲过她细致颤抖的肌肤,悄悄探进T恤下摆,复上那团滚烫又柔软的胸脯。
熟练地推开胸罩布料,那抹柔软在他掌心弹了一下,乳尖滚烫又硬挺,像是比她自己还早一步泄了欲望,在他指腹下敏感地一缩。
他轻轻揉捏着那团柔软,食指与拇指夹住乳尖轻轻一绕,感受那点细嫩又脆弱的小小震颤。
「唔──!」
许棠在被碰到的瞬间小小地惊叫了一声,身体条件反射地缩了一下。
这一缩,像一桶冷水当头浇下。
顾时安整个人猛地一僵,像是终于从浑沌的情欲里清醒过来,他立刻松开手,脸色一瞬间变得难堪又愧疚。
「……对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
他低哑着声音急急道歉,手慌乱地收回,整个人半撑在她身边,不敢再碰她半分。
客厅里只剩下彼此粗重的喘息声。
许棠红着脸紧紧抱着自己,湿润的眼睫轻轻颤抖,唇瓣被吻得又红又肿,还喘着,细细地、软软地。
顾时安手指收紧,死命压着想要再扑上去的冲动,他看着许棠缩成一团、湿漉漉喘着气的模样,只觉得一阵阵懊恼从心口席卷而上。
空气滚烫得让人窒息,却谁都没再开口。
他咬着牙,脸上写满懊恼与压抑。
他知道自己差点失控了——而她,根本没有说可以。
这一念之差让自我厌恶像潮水般涌上心头,狠狠压得他喘不过气。
沙发上的女孩蜷缩着,红着脸抱住自己,整个人小小地缩成一团,半湿的长发垂在颈边,锁骨上还残留着他亲过的红痕,唇瓣微张,肿得发亮。
她没有再说一句话,只是一抽一抽地喘着气,像刚从什么过于激烈的东西里挣脱出来。
顾时安几次张嘴,却一声都吐不出来,喉头像被什么卡住,窒息感和懊悔在胸腔里翻腾。
整个客厅只剩下两人紊乱的喘息声,还有那一地洒落的保险套包装,在沉默里格外刺眼。
然后——她动了。
她没有责备,也没有退开,只是慢慢松开抱着自己的手,白皙的指尖伸向地毯,轻轻地捡起其中一个银色包装的小盒子。
动作很轻,像是怕惊动了什么。
接着,她擡头看他,眼尾还红着,睫毛湿湿地颤,唇瓣喘得细碎,她举起那盒保险套,指尖轻轻碰到唇边。
嗓音细软而低哑,却每一个字都清楚得要命:
「……要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