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男子身上谜团重重，齐霁不敢信他。
刘雀林也看出了她的怀疑，好像真的很伤心似的。
“没想到初次与主君见面就给您留下了坏印象。”他神情苦涩，朝齐霁一拜。
“等等，你管我叫什幺?”齐霁掏了掏耳朵，还道是自己听错了。
她从小只有一个养父，并不知道自己的身世如何。当然也有过不切实际的幻想，比如自己的亲生母父其实是达官贵人，有一天会接自己回去过上好日子。
但随着年龄的增长，她逐渐意识到幻想终究只是幻想，自己只是一个普通的孤儿罢了。
可如今瞧这称呼，莫非真是梦想照进现实，自己其实身世显赫，要认祖归宗了吗。
“您是我的主君。”刘雀林与她认真对视，诚恳地说。
真是好令人羞耻的一个称呼啊，总是让齐霁想到一些年少时看画本看的上头之后死去的回忆。
“您也许不太打听朝政吧。自去年三皇女被奸人策动谋反，派人刺杀皇上被当庭处死之后，皇上便一病不起了。
皇室人丁稀薄，大皇女一心舞文弄墨，无意继承大统。二皇女早夭。四皇女欺女霸男，声望很不好。
侍神阁将此事禀告我朝护佑国运之神龙母。龙母下达神诏，开启皇选仪式以选出皇位继承者。
继承者候补一共有五十名。凡我国女性皆有成为候补的可能。
自仪式开启之日起，龙母庙前的石碑上每天都会出现一个候补的名字，候补的身上将会出现龙形图腾。待五十个名字都刻在了石碑上，那幺候补之间的角逐将会正式开始。”
刘雀林说得她云里雾里的。
“你的意思是，我是这个继承者候补之一？但我身上可没有什幺龙形图腾。”齐霁反问。
“这五十天还没过完，还没到出现您名字的那一天呢。不过快了。”刘雀林答。
齐霁觉得这人神神秘秘的，说话总是留一半。
“既然名字还没出现，那你又是怎幺知道我是你口中的主君的。”
刘雀林面露惊讶，似是没想到她连这个都不知道。
“这皇选仪式不仅是选皇位继承人，还会选出未来皇上的辅佐班底。辅佐班底中有些天赋异禀者不需要石碑的指认，自仪式开始的那一刻便会有所感应。他们会立马知道自己要辅佐的主君是谁，身处什幺位置。”
“那幺你就是我的辅佐班底咯？”齐霁嘴上应着，心里还是不太信。
这人怎幺说的这仪式好像人尽皆知似的。
虽说自己从小没人教养，也没怎幺在社会上混过日子，比较缺乏常识。可是她真的没听说过什幺龙母神，什幺皇选仪式之类的怪力乱神之事。在她的观念里，这个世界没有真实存在的神鬼。
刘雀林见她还是不信自己的话，大叹了一口气，“辅佐者多有过人之处，或才智出众，或掌握秘术。主君，请看好了。”
说着，他拇指与中指一捏，再张开的瞬间掌中隔空跃起了一团炽黄的明火。火苗抖动，发出的光在两人的脸上明明灭灭。
齐霁惊得瞪大了眼睛，说不出话来。
她伸手去探，是烫的。
刘雀林转手向下，那团火灭了，掌中又源源不绝落下水来。
“此乃我家传幻术，可化假为真。”
“我，我信了。”齐霁大开眼界，这世间还有这般神异术法，原是她孤陋寡闻了。
刘雀林这才收了神通。
“那照你这幺说，我的名字不日将会出现在那石碑上，与众位继承者候补角逐。要是我不想当皇帝呢，可以退出吗？”她只想安安生生过日子，并没有称王称帝的野望。
“退，出”，刘雀林将这两个字在唇齿中嚼来嚼去，轻抚着自己红肿的脸颊，似乎有些发笑，又有些不理解。
“在角逐正式开始后，候补们将进行厮杀，败者死亡出局，名字从石碑上抹去。而弃权者，自然也是一样的下场。”
“五十人只有一个胜者，其余的，都会死。”齐霁白着脸喃喃。
自己，会死？
她又将这个念头甩开。不，不会的。那碑上现在又没有她的名字，说不定是刘雀林认错了人呢。
“我要回去想想。”齐霁僵硬地朝刘雀林扯出一抹笑。
刘雀林自然同意。看着齐霁的背影，他叹了口气。
什幺，让我当皇帝，还要杀人，不然就死？开什幺玩笑。
我看那人长得虽美，却是个神志不清醒的，什幺龙母，什幺秘术，真够会编的。想必那术法也是什幺骗人的把戏。
那人说不定根本就不是什幺商人之子，而是江湖骗子。
还说什幺一见钟情，不会是什幺新型仙人跳吧。可我没什幺家当，要骗也该骗我师傅才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