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在干什幺?!”又有人来添乱了。
齐霁只觉得天塌了,将头一埋,缩成鸵鸟,恨不得自己原地消失。
但该说不说这样真的很舒服。
直到她被人揪住后脖颈拎到一边,才被迫重见光明。
羊泽那张秀丽的脸上此刻结满了寒霜,他冷冷地捋着袖子,不断做着深呼吸。
“师傅你听我解释,这是个意”,齐霁话还没说完,就听见“啪”地一声。
这声音实在是响亮,听得出打的人使了多大劲。
羊泽缓缓放下袖子,而病人脸上出现了一个鲜红的巴掌印,随着时间流逝越发肿胀。
眼看着美人被打成猪头,齐霁痛心疾首,又不敢指责师父,只好忍耐下来。
不过师傅看来真的发火了,他从来不碰我和他自己以外的人来着。齐霁暗暗思索。
被打那人愣了半天,感受到脸上火辣辣的痛处,眼里的泪忽而扑簌簌的落了下来。他意识到不妥,赶紧用衣袖擦去泪水。
只是齐霁看他这眼泪是越擦越多,怎幺也止不住。不由心生怜爱。
他强忍着:“在下不知何处冒犯了兄台,要受这般毒打。”
羊泽俯视着躺在床上衣冠不整,一幅要勾引女人样子的贱人,只觉得心头火起,“我灵真山不救青楼楚馆之人,更何况你竟敢对我爱徒出手。
按山规需讨回十倍药钱,赶下山去。
但我既然打了你,便不讨回原先用在你身上的伤药了。你明日就给我下山去。”
齐霁讶异地瞧着羊泽,灵真山何时有了这规矩,怎幺她从未听过。
“原来恩人的师傅,在下瞧这做派,还道是她夫君呢。抱歉,是在下唐突了。”
那人脸虽肿着,一双美目却无损姿色,虽被泪水沁透了,向齐霁递去的眼波更增添一分粼粼。
“恩人明鉴,在下并非伎子。我名刘雀林,星洲人士,家中世代经商,是清白人家的男子。不幸在随母父姐妹一同押货时遭遇山匪,只有我拼死逃了出来。原以为生还无望,谁知遇到恩人相救,方能留得一条命在。在下身无长物,愿对恩人以身相许,偿还恩情。”
羊泽听他说话,恶心得好像嗓子里吞了苍蝇一般。“区区商人之子,贱籍出身,与我爱徒做奴仆都不配。”
“我可不要名分,愿做端茶侍夫,只求留在恩人身边。”刘雀林一番深情表白,说得齐霁神情微动。
“不许!”羊泽厉声斥道。
家长不许,齐霁又能怎幺办呢。她朝刘雀林送去抱歉的目光,美人黯然低下头,泪水顺着下颌滴落,真是弱柳扶风,我见犹怜。
不行不行,她强行刹住怜香惜玉的念头。
瞧见师傅气得转身离开,步伐很快,宽大的衣摆走出卷云一样的效果。齐霁急忙追上去,待追出了门,她一把拽住羊泽的袖子。
“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别气了嘛师傅。”虽然她不知道师傅在气什幺。
“是啊,我在气些什幺,我们只是师徒。”羊泽冷笑。
齐霁这才惊觉自己把心里话说出来了。
这下要遭。
师傅挥开她的手,回了房间,不忘将房门重重关上。
齐霁讪讪摸了摸鼻子,在他门口踌躇了一会儿,还是决定先去看看刘雀林如何了。
而羊泽听见她从自己门前离开,没有哄他的意思后,差点气得厥过去。
走进棚子,齐霁发现刘雀林已经将自己收拾好了。
衣衫湿透不利于伤情,本想向师傅借身衣服给他换,又觉得师傅正在气头上,不好触霉头,齐霁便拿了自己最大的衣裳先借给他穿。
她的最大号对刘雀林来说还是短了许多,一件长衫让他穿出了短打的效果。亏得下裤还能凑活穿,不然这衣服只能将将盖住屁股,实在有伤风化。
“多谢恩人替我周全。”刘雀林朝她做礼。
未等她回复,又道:“不知恩人可知一见钟情。”那双妙眼含情脉脉,却不知有几分真情实感。
齐霁知道他是什幺意思,只是她这人生性多疑,实在很难相信第一次见面的陌生人会喜欢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