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赚钱,成为了他的私生饭代拍。
宁檀缩在饭店角落的卡座里,面前摆着一杯早已凉透的拿铁,奶泡塌了下去,杯壁上还挂着几滴干涸的咖啡渍。
她裹着一件灰色毛衣,手指攥着手机,屏幕亮度调到最低,假装在刷朋友圈,实则摄像头早已偷偷对准了不远处那个身影。
饭店里灯光昏黄,空气中弥漫着烤面包和煎蛋的香气,夹杂着服务员低声交谈的嗡嗡声,可她的注意力全在那个人身上。
沈恪之坐在靠窗的位置,窗外是暮色渐沉的城市,霓虹灯的光影在他脸上跳跃。
他戴着一顶黑色毛帽,帽檐压得很低,口罩遮住了半张脸,只露出一双冷冽的眼睛和挺直的鼻梁。
即便如此,他身上那股清冷高傲的气质依然藏不住,像一柄寒光凛冽的剑,锋芒毕露却又拒人千里。
他穿着一件剪裁利落的黑色大衣,肩线硬朗,手指修长,随意搭在桌沿上,指尖偶尔轻叩桌面,像是在不耐烦地等待什幺。
旁边的助理低声说着什幺,他却只是微微侧头,眼神淡漠地扫了一眼,连个回应都懒得给,仿佛周遭的一切都不配入他的眼。
宁檀屏住呼吸,手指轻轻滑动屏幕,调整角度,试图捕捉他那张脸的侧影。
手机镜头里,他的下颌线条冷硬如刀刻,薄唇抿成一条直线,透着一股与生俱来的疏离。
她按下快门,咔嚓一声轻响在耳边炸开,她心跳猛地漏了一拍,赶紧低头,手忙脚乱地假装翻看相册,生怕那声音惊动了谁。
却在这时,沈恪之像是察觉到什幺,头微微一偏,目光冷冷地朝她这边扫过来。
那双眼睛像是冰湖,毫无温度,带着丝探究的锐利。
宁檀头皮一麻,慌忙垂下眼,手指在手机屏幕上胡乱划拉,装出一副专心刷屏的样子,心脏却怦怦直跳,像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
她甚至能感觉到那道目光在她身上停留了一瞬,像寒风刮过,刺得她后背发凉。
幸好,他没多在意,只是皱了皱眉,又转回头,继续听助理说话,姿态依旧挺拔而漠然。
宁檀长出一口气,手心早已被冷汗浸湿。
她靠在卡座的靠背上,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手机壳,思绪却飘回了从前。
那时候她还是个高中生,自从攀上江砚年后,想要的东西都应有尽有。
他家有钱有势,出手大方,带她吃遍了高档餐厅。
可他毕业后出国留学,两人联系渐少,听说他家破产后她也就提了分手。
她怕谈这个异地恋耽误自己的下一个饭票,但上了大学之后,却再也没遇上一个让她满意的“饭票”。
她见过的男生,要幺是自恋又平庸,满口跑火车却连顿饭都请不起;
要幺是花花公子,情史比课本还厚,见一个撩一个。
她不屑于讨好,也不愿将就,日子过得清汤寡水,连件新衣服都得攒上一个月才舍得买。
所以她一直想找个赚钱的法子,让生活松快些。
直到那天,她在手机上刷到一个不起眼的招聘帖子:高薪兼职,时间灵活,薪资高得离谱,还包差旅费,只需跑不同城市出差。
于是她成为了沈恪之的私生饭代拍,负责跟踪他偷拍他的照片再发送给他那群私生饭。
她咬咬牙接了几次任务,每次都是有惊无险。
此刻她低头看着手机里那张偷拍的照片,沈恪之的侧脸冷峻如冰雕,连灯光都仿佛在他脸上结了霜。
指尖轻轻滑动,放大那张偷拍的照片。
她忍不住眯起眼欣赏了一会儿,他那群私生饭应该会满意,又可以大赚一笔了。
她点开私生饭小组的聊天框,手指飞快地打字:“今晚收获不错。”
群里立刻炸开锅,有人回了个“求求了”的表情包,有人催她快发照片,她正沉浸在这种小小胜利的快感里,嘴角不自觉上扬,完全没注意到身旁悄然逼近的阴影。
直到一道高大的身影挡住了她头顶的光线,桌面上投下一片浓重的暗影,宁檀才猛地一僵,手指顿住。
她心底涌起一股不妙的预感,缓缓擡头,手机差点从指间滑落。
沈恪之不知何时站了起来,竟就站在她面前,近得让她能闻到他大衣上淡淡的雪松香水味。
他很高,足有一米八五以上,身形挺拔如松,肩宽腿长,黑色大衣裹着他,像一堵冷硬的墙,将她整个人笼罩在压迫感里。
那顶毛帽依然压低,口罩下的眼神冷冽如冰,直直地落在她身上,像两柄寒光闪闪的刀,刺得她头皮发麻。
他的气场清冷而强势,仿佛连空气都被他冻住,周围的喧嚣像是瞬间被抽空,只剩她急促的心跳声在耳边回荡。
宁檀手一抖,手机“啪”地摔在桌上,屏幕还亮着那张偷拍的照片。
她脑子里一片空白,以为自己这下彻底暴露了,心脏像是被攥紧,连跳动都停了一拍。
沈恪之低头看了她几秒,目光在她脸上逡巡,又扫了一眼桌上的手机。
那几秒漫长得像一个世纪,宁檀甚至能感觉到额角渗出一滴冷汗。
她张了张嘴,想挤出点解释,却发现嗓子干得发不出声。
就在她以为要完蛋时,沈恪之却突然动了,他缓缓伸出手,手掌摊开,修长的指节间躺着一个毛球耳坠,白色的小球上还沾着点灰尘。
他声音低沉,带着一丝冰冷的磁性,“这个,是你的吗?”
宁檀愣了一下,视线落在那个毛球耳坠上,脑子飞快转了一圈。
她确实喜欢戴耳坠,可能是刚刚丢的吧。
她立刻反应过来,强压下心里的慌乱,挤出一个僵硬的笑,连忙点头:“啊,是我的!谢谢你!”
她伸手接过耳坠,手指不小心碰到他的掌心,冰凉的触感让她心头一颤。
沈恪之没再多说,只是淡淡地看了她一眼,转身离开,背影高傲而冷漠,像一阵寒风掠过,留下一地寂静。
宁檀攥着耳坠瘫回椅子上,长长地吐出一口气,心跳才慢慢恢复正常。
她低头看着手里的毛球,嘴角忍不住上扬,心情像坐了过山车,从谷底一下冲上云端。
还好没被发现!
她觉得自己真是运气爆棚,连这种危机都能蒙混过关,于是她赶忙拿出手机和群里的人吐槽差点被发现了。
只是她太庆幸了,以至于她忘了,那毛球耳坠是她上个月丢的。
甚至忘了,沈恪之哪里是她那幺可以随便靠近甚至偷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