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回 铁血攻城

\"咚——!咚——!\"

沉重的战鼓声震得人胸腔发闷,云峥长剑出鞘的寒光还未散去,冲锋的士兵已如潮水般涌向城墙。可就在第一批云梯刚刚架起的刹那——

\"轰!\"

漫天黑影突然从城头倾泻而下。那不是寻常的滚石檑木,而是装满火油的陶罐!陶罐在干军头顶碎裂,黏稠的黑油泼洒而下,紧接着火箭如蝗虫般袭来——

\"呼——!\"

烈焰瞬间吞没了先锋部队。火舌舔舐着铁甲,将活生生的战士变成哀嚎的火人。有人翻滚着跌进护城河,河水竟也跟着燃烧起来,浮油在水面形成诡异的蓝色火海。

\"稳住阵型!\"云峥的吼声被爆炸声淹没。

第二轮打击接踵而至。

磨盘大的石块从投石机抛出,在空中划出死亡的抛物线。一个正在架梯的百夫长被当场砸成肉泥,飞溅的骨血糊了身后士兵满脸。城墙下很快堆起扭曲的尸体,鲜血渗进泥土,把方圆百丈的地面都染成紫黑色。

云峥握剑的手青筋暴起。他能感觉到军中士气正在溃散——新兵们的眼神开始飘忽,老兵们则不自觉地向后蹭着步子。若不是沈修广正带着督战队横刀立马在后阵,只怕此刻早已有人转身逃命。

\"鸣金。\"云峥突然咬牙道,\"改佯攻为围困。\"

他擡头望向城头那面猎猎作响的燕字大旗,旗下一个青铜面具的身影正挽弓搭箭,箭尖寒光直指他的咽喉。

\"举盾!\"

沈修广瞳孔骤缩,猛地拽住云峥护心镜往后暴退。玄铁盾牌刚立起,就听\"夺夺夺\"三声闷响——三支透甲箭呈品字形钉入盾面,尾羽仍在剧烈震颤。最后一支黑羽箭竟贯穿铁盾,寒光闪闪的箭尖距云峥咽喉不过三寸!

云峥猛然擡头。

城墙最高处,一道黑影迎风而立。青铜面具在阳光下泛着幽绿,那人反手抽箭的动作行云流水——弓如满月时,箭簇竟闪着诡异的蓝芒。

\"毒箭!\"沈修广一把将云峥扑倒在尸堆后。几乎同时,那支蓝箭\"嗖\"地钉入他们方才站立处,地面瞬间泛起腐蚀的白烟。

\"放箭——!\"

随着令旗挥落,千骑齐发。铁蹄踏碎冻土,弓弦震响如霹雳,黑压压的箭雨撕裂晨雾,在晨光中织成一张死亡之网。城头守军刚露头,就被钉死在垛口,鲜血顺着城墙砖缝蜿蜒而下,在朝阳下泛着诡异的橙红。

云梯\"咔嗒\"扣上城砖的刹那,却听得头顶传来令人牙酸的\"咯吱\"声——城头三十架投石机同时发动,磨盘大的石块如陨星般砸落!

\"砰!\"

弓箭手们蜷缩在包铁盾牌后,一块巨石正中盾阵,包铁木盾瞬间四分五裂。躲在后面的三名士卒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就被砸成了肉泥。鲜血混着脑浆溅在周围士兵脸上,温热的触感让几个新兵当场呕吐起来。

\"继续冲!\"副将陆钧挥刀砍翻一个后退的逃兵。

但更可怕的是城头倾泻而下的火油。黏稠的黑油顺着云梯流淌,随后一支火箭\"嗖\"地射来——

\"轰!\"

三道云梯瞬间变成火龙,攀爬其上的士卒惨叫着坠落。有人摔在同伴的枪尖上,有人落入护城河的火海,更多的则像火把般在城下翻滚,直到烧成焦黑的枯骨。

短短一个时辰,护城河边已堆起五层尸墙。鲜血浸透的土地变得泥泞不堪,每一步都会踩到不知是谁的断肢。

\"收兵。\"云峥的声音冷得像冰。

沈修广看着退下来的残兵,铁甲下的拳头捏得咯咯作响。那个青铜面具的黑影依旧矗立城头,仿佛在嘲笑他们的徒劳。

\"将军,士卒们需要休整……\"

\"等不了。\"云峥打断道,眼中燃烧着危险的火焰,\"连败两阵,魏军必生轻敌之心。\"他猛地扯下染血的披风,\"传令,三刻钟后三度攻城!\"

当战鼓第三次响起时,平遥城墙已变成血肉磨盘。

长梯上的干军踩着同伴的尸体向上攀爬,城头的魏军则用长矛将人一个个捅落。有个干军校尉刚跃上垛口,就被三柄长枪同时贯穿,他的尸体卡在墙头,成了后来者的踏脚石。

护城河完全被尸体堵塞,河水变成浓稠的血浆。云峥终于举起染血的手——

\"鸣金。\"

夕阳西下时,幸存的士卒拖着断枪残盾退回大营。此战他们折了上万精锐,却连一块城砖都没能撬下。

沈修广望着城头那面完好无损的燕字大旗,旗杆下,青铜面具的反光刺得他眼睛生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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