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恶心,实在是太恶心了。
你觉得他的唾液里沾了毒素,发出令人腐烂的腥臭味。
你拼命地挣扎,扭动着身子,终于一只手挣脱了他的怀抱。
你随便抓住了桌子上的一个东西,使劲往你弟的脑袋上一砸。
伴随着清脆的声响,禁锢你的双手放开了。
刚刚吃饭的碗裂成了无数碎片,其中有一块还镶在你弟的额头上,滴滴答答的往外渗着血。
“姐姐。”
鲜血顺着额头往下流,流到了你弟的眼角,像是一串血泪。
你本能地往后退,又联想到了刚刚他的行为,顿时觉得此时的下场是他应得的。
“别叫我姐。”你恶狠狠地盯着他。无数脏话涌进了你的脑壳里,你想使劲骂他,又觉得单纯的话语显得过于无力。
你上前走到他的身边,趁他直勾勾盯着你的片刻,用尽全力把他连着椅子都推倒在了地上。
椅子用了很多年,撞到地板上吱扭吱扭的听着让人牙酸。
你弟整个身子也磕到了地板上,沉沉一声响,你听到了他闷哼了一声。
痛点好啊。你心想。
你用手摸了把脸,把他刚刚留在你脸上的口水全都擦干净。
然后趿拉着拖鞋走到了你弟面前。
“喂。”
你轻轻用脚踢了踢你弟的脸,见他视线朝向你,你才开始用劲,用鞋底碾压着他的脸。
“恶心谁呢?”
你没留手,连带着体重都想压到他身上。
少年脸颊上的软肉被你踩得变形,动作间能看到清晰的鞋印。
他没反抗,只是擡了只手松松垮垮地想握住你的脚踝。
他的额头还在渗血,你本想再踹他两脚,又怕弄脏了拖鞋,才堪堪收回脚。
朝夕相处的亲弟弟竟然是变态,饶是见多识广的你也没未想过这种可能。
你俩算是一起长大,他上小学还是被你牵着手送进班级的。
那时候的他还是个爱哭的小鬼,你要是看上了他的玩具,他不给你,你就会动手掐他。
小孩的皮薄,不用劲也会迅速红一片。
你下手从不留情,你一掐他,他就使劲哭。
哭声吵的人心烦,你总觉得他是眼泪做的。后来掐的多了,不用你动手,他就乖乖把所有的好东西都让给你。
所有的一切都是你应得的,你弟得到的东西本来就该是你的。
在你心里,你弟永远是跟在你后面的,他就应该周周到到地提供服务,偶尔说几句好听的话讨你欢心。
你厌恶地看了一眼扔躺在地上的少年,他的衣服脏了一块,灰尘和血渍凝在一起,看不出原本白皙的脸。
破破烂烂的像地上的一坨垃圾。
你从桌子上拿到你弟的手机,你没有看别人隐私的习惯,只是低头看的一瞬间,手机自动人脸识别,你看到了你弟的锁屏壁纸。
不知道是什幺时候偷拍的你的照片。
反胃的感觉又来了。
你仔细打量着在地上的人,不知道什幺时候他已经坐起来了。他向你伸出手,脸上的鞋印显得滑稽,他还是两眼弯弯,灿烂地冲着你笑。
“姐,我拍的好看吧?”
人类这个物种真是神奇,善良的恶劣的,血液都是红色的。而你,竟然和这种下贱的东西,骨子里留的是一样的血。
“好看啊。”
你也冲他笑,然后用劲把手机砸到了他身上。
长久的不运动,就是刚刚消耗一番,感觉身体都要被掏空了。
你是想暴打你弟一番的,可惜心有余而力不足。
在扯着他的头发又对着他的腹部踹了几脚之后,你回到了卧室,躺在床上很快就抱着你的独角兽睡着了。
等你醒来,你看到你弟的额头已经缠了绷带,脸上的印记也淡了许多。
此时他正拿着扫把,在收拾刚刚你们二人留下的一片狼藉。
看到你时,他眼睛亮了一下,乖乖地笑着问你:“姐姐,睡得怎幺样呀?”
柔软的黑发垂在额头,他双手拿着扫把,看着像是青春期绝对不会叛逆的男孩。
你以前也都是这幺认为的,没曾想人皮下面,已经被蛀虫掏空了。
见你准备对他视而不见,他几个跨步凑到你面前。你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以为他要对你做些什幺。
你手往上扬作势要打他,比你高一头的男孩却直愣愣地在你面前跪下了。
他身子压的极低,劲瘦的手握住你的脚踝往上擡,让你一只脚踩在他的肩膀上。
他用脸蹭着你的拖鞋,手伸着想去够你的手。
“不要不理我,好不好?”
“我错了。”
从你的角度,只能看到他发烫的耳尖和红的异常的脸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