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夜，格外的静谧。
季落站坐在一旁，一边看着护士是怎幺换药的，一边拿着手机记录需要注意的东西。
季至春侧卧在床上，眉头轻蹙，看向一旁乖巧站着的人，觉得她一双眼睛像是长在他身上，欣慰的同时又自责。
换完药，季落从卫生间里拿着湿帕子一言不发的坐在他身边，擦完他的手和胳膊，理所当然地掀开被子。
手就要碰到胸膛时，一只手轻轻挪开她的手腕，“这里不用擦了。”
季落动作一顿，看着他的眼睛，一本正经地说道。“脏了，不擦睡不着。”说着拍开他挡在胸前的手。
温热的帕子擦拭着胸口，结实的胸肌被按压时，男人耳尖微红，连带着胸口泛着红。
季至春强忍着奇怪的触感，移开视线，喉结滚动。
突然，乳头被前后摩擦，男人喉间溢出一声低吟，一时没忍住推开眼前的人，深吸一口气，无奈地出声，
“可以了，你哥又不是好几天没洗澡，你当是在擦桌子？”
季落撇了一下嘴角，嘀咕道。
“可不是。”
“嗯？现在就开始嫌弃你哥了。”方才尴尬的气氛因为因为这句话冲淡了许多。
季至春轻叹一口气，故作轻松笑着问几点了。
“十点半。”
季落的作息和他天差地别，一个自律到十点必须睡觉，一个晚上四五点才睡。
季至春见妹妹起身去卫生间洗漱，慢慢挪着站起身，佝偻着腰坐在椅子上等着人上床。
季落出来就被叫上床睡觉，她没法拒绝，季至春对她的作息严格到变态的地步。
被褥的药味陌生又熟悉，季落翻过身，拉了一下季至春的手指，只露出一双眉眼，轻声说道。
“哥，你上来一起睡吧，我不嫌你挤。”
季落见他又要板着眼训她，急忙打住。“这也是为了你伤口尽快恢复，你看你要是恢复不好，又得住几天院，那这医药费得花多少。”
“还有啊，你就算提早出院，要是你旧伤复发，不仅工作效率低，又得花一笔医药费。”
季至春听着她喋喋不休的一套理论，还插不上话，不禁失语。
他知道妹妹说的在正常不过，可这心里听着怎幺有点不舒服，敢情这丫头是怕他多花钱，擡手轻叩在她的眉心。
“过去一点，你哥现在是病人。”说着掀开被子一角，慢悠悠地侧躺在一旁，床一下子窄小许多。
季落还没反应过来就要被挤下去，手掌急忙撑住床沿。
下一秒，背后传来一股温热，季至春下颚抵在她的头顶，双手轻轻扣在她的肩上，往后带了一下，两人间缝隙还留有一段距离翻身。
季落听着头顶传来的呼吸声，久违的安心涌上心头，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季至春垂眸，看着妹妹的纤细的手指，情不自禁伸手盖住她的手，完全包裹于其中，像是回到幼时。
他站在床边，碰了一下她的手指，那只小小的手慢慢握住了他的手指，紧紧攥着不放。
季至春温柔地轻吻着她的发顶，渐渐睡去。
一周过去，季至春出院，身体已经恢复自如。
兄妹俩回到家默契地不提那件事，收拾着东西准备明天搬家。
他们有一个约定，只要不触及底线，任何事都没有对方的安稳重要，逃离似乎成了两人默不作声的解决方法。
可是，哥哥受伤了。
季落扔垃圾时，视线不经意落在拐角那间紧锁的房门，又匆匆收回，好似在遮掩什幺情绪。
夜里，季落洗完澡，穿着简单的白色背心和短裤，头发湿漉漉地搭在肩上，拿着毛巾擦了几下，便挂在墙上。
走进客厅，看着哥哥赤裸着上身侧坐在沙发上，桌上的镜子映照的是他背部大小不一的伤口，有些已经结痂，缝合的线似乎长出一点泛红的嫩肉。
季落的目光的落在他的手上，整齐的纱布此时沾满了药膏。
心里瞬间烦躁起来，不耐烦 ，声音含糊不清：“哥，不是说好等我的吗？”
话落，季至春下意识地背过身，将胸口面对着她。
她知道他在拒绝，然后又补了一句，语气软了下来：“毕竟这药膏挺贵的，没有涂抹到伤口不就浪费了。”
季至春闻声，楞了一秒，反应过来，眉眼舒展开来，紧绷的肩膀下沉了些。
“确实，一支药198。”笑着将药膏递了过去，完全将后背对着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