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小财迷（7）

司蓉见她欲言又止，八成又困在自己的小世界。

「随妳，别到时被人捷足先登再来哭。这年纪的男生啊，各个都爱玩，商佐再怎么好，也正值年轻气盛⋯⋯」

「啊——妳不要说了！」

司倪带着鸵鸟心态跑走了。

闭店时，司倪将所有门窗都上锁了。司蓉正在结算，将抽屉的信封袋推给她。「刚客人指名要给妳的小费。」

司倪打开就见好几张千元大钞，还有一张照片。司蓉见那份量，揶揄道：「这是要包养妳吧，我妹妹真不简单。」

「这么晚了，也喝了一点酒，让姐夫载妳回去。」

「我和商佐说好要提前过我的生日，他会来接我。」

司蓉见她一副骄傲的模样，擡头看了一眼天花板，「这天要下雨了吧。」

司倪朝她吐舌，送走司蓉后，一边等人一边滑手机。随着等待的时间愈长，司倪脸上的笑容也逐渐沉下。果不其然，在她抱有最后一丝希望时，讯息来了。

商佐：抱歉，今天朋友临时来玩，约了一起吃宵夜，我替妳叫车了。

Ni：不用了，我自己回去。

接近深夜的街巷，雾气沾脸，连同空气都碎薄。对街的夜店、酒吧开始营业了，斑驳陆离，男女混杂。她嫌吵，一边叫车，一边移动到后门等车。

她不自觉去想商佐会不会现在就是在陪其他女生？那群大学朋友她一个也不认识，如果看对眼了，是不是就会像司蓉说得一样，相互吸引，再然后就是⋯⋯上床。

司倪抱头，告诉自己不会的。

商佐不是这样的人⋯⋯从小到大喜欢他的人这么多，他都没答应，上了大学⋯⋯司倪闭上眼。

他们的话早在不知不觉变少了，秘密自然也多了。两人不同系，商佐有了好多她不熟悉的新朋友，有好多事商佐开始不愿意说，觉得她管得多，试图要她去交新朋友。

商佐以前都不会这么要求她。

「喂，我们这么做没问题吗？」

「人都醉死了，踢那么多脚都没反应。刚看他花钱大手大脚，一看就是傻子有钱，什么都不懂。」

「快啦！把他身上的钱都拿走再说！看他这样子醒来也不会记得。何况我们收钱做事，就算出事，也不会是我们担，怕什么？」

司倪被一群人的嗓门吵得头疼，擡眼就见几位地痞小流氓正在踢打蜷缩在地的男孩子，戏谑声不断，一边扒拉着对方的衣裤。

「这表不是限量款吗？靠！真有钱！长得白白净净不会还是个被包养的吧？」几个人讥笑成片。

「这么一说鞋子好像也是⋯⋯怪不得他每回来都请店内的人喝酒。」

计程车来了。

「皮夹的钞票不少，信用卡呢？也一起拿走？」

「妈的，最看不起这种人，生下来不用努力就什么都有⋯⋯」对方再次踹了他一脚，「有这些钱，今天夜店的包厢就能开最大，叫来的妹也是最正的⋯⋯不怕没面子！」

司倪顺手戴起身后的连身帽，视而不见，慢慢地坐进车内。

不多管闲事一向是她的人生宗旨⋯⋯

「司机等等⋯⋯」

她手里捏着信封袋，深吸一口气。下车，先是拍了照片，闪光灯让所有人都停下动作。

「肢体暴力、喝酒抽烟、抢劫。」司倪啊了一声，「还穿着校服啊，未成年。」

「妳谁啊？劝妳少管闲事，我们不打女生！」

司倪对商佐的事已经倍感心烦，听到他们一句傻，一句笨，句句讥讽，愈加怒火中烧，甚至还想劫财！

她这辈子最讨厌好吃懒做的人！

谁的钱不是辛苦赚来的？

「洲启高工？」司倪看了一眼制服，她提问，「如果把这些照片发到网路上会怎么样？」

「这是我们一起喝酒的朋友，我们平常都是这么相处，我们爱怎么对他是我们的事，反正他也心甘情愿跟我们一起玩⋯⋯」

心甘情愿。

司倪笑了一声，看着狼狈趴在地的男孩子，她对商佐是不是也卑微到了这般地步？竭尽所能地付出一切，换来的却是背叛。

「朋友？我不会这么对我的朋友。」司倪看向其馀同伙，「照这样下去，他以后也会逼你们交钱，把你们打趴在地上羞辱，一言不合就动手动脚。」

闻言，大家不自觉看向带头者。

「这样的朋友？送我都嫌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