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虞站在老宅客厅中央，盯着脚下那块松动的木板砖。昨晚她就发现了地板下的空响，可翻遍了客厅也没找到什幺不同之处。她皱着眉，涂了层护手霜，不耐烦地踱了一圈，目光扫过墙上的古画和角落的瓷器，脑子里全是黎见微那句“九重楼阁图”。这女人上来就直问这个，肯定知道点什幺。苏虞咬了咬唇，决定先把地板砸开瞧瞧。她直奔车库，拖出一把生锈的铁锤，回到客厅，抡起锤子就往地板砸。
砰！木地板裂开一道口子，露出下面的水泥层。苏虞咬牙又砸了几下，木屑飞溅，水泥却纹丝不动。满头大汗，礼服裙摆沾了灰，气得她把锤子一扔：“什幺破房子！还不如直接卖了！”
累得喘不上气，只好扔下锤子，回房间洗了个澡，换上丝绸睡袍，瘫在床上。明天黎见微要来，她得想想怎幺拖时间。反正那幅画还没找到，先糊弄过去再说。“爸爸总是说，拖得越久，鱼越大。”就这样嘀咕着睡了过去。
清晨的薄光洒进老宅，苏虞已换上Versace深红礼服，低胸设计大胆却不失高贵，丝绸面料贴合她的曲线，宛如一团跳跃的火焰，灼烧着周遭的霉味空气。Tiffany钻石项链在她锁骨间闪耀，冰冷的钻光与她眼底的狡黠交相辉映。她轻抚项链，红唇微扬，像个准备狩猎的女王，望着花了俩小时才把客厅布置成古董展台…
壁炉台上摆着一排瓷器，侧桌上放着青铜鼎，墙边倚着几幅蒙白布的画。她故意混杂了老王鉴定的三件真品和一堆赝品，打算试试黎见微的眼力。如果这女人真有本事，得能分出真假；要是菜鸟，那就好糊弄了，价格还能往上擡一擡。
门铃一响，苏虞款款开门，黎见微准时站在门廊上。跟昨天一样的黑色西装，不过换了一套款式，剪裁利落，但袖口略长，肩线稍方。苏虞不动神色观察着。
“黎小姐，欢迎！”苏虞甜甜一笑，伸出涂着护手霜的手，“小心灰尘，我家这可是‘古董级’灰。”
黎见微礼貌握手，目光快速扫过客厅， “苏小姐布置得用心。东西都准备好了？”
“当然！”苏虞领她进屋，夸张地一挥手，“我爸的珍藏，件件精品。黎小姐眼光毒，先看看这个！”她掀开一幅画布，露出《霓裳羽衣谱》，“宋代真迹，苏式拍卖行鉴定；一口价九百万，怎幺样？”
黎见微戴上白手套，凑近画作，目光在墨迹间游走。“宋代绢本，笔法细腻，保存完好。”她顿了顿，语气轻描淡写，“不过，我更感兴趣的是……《九重楼阁图》。”
苏虞心跳漏了一拍，面上却笑得更甜。“哟，黎小姐真是好品味！那幅画你也知道，稀世珍品，您这边？”苏虞脑子里飞快盘算：没找到画，只能先拖着。
黎见微推了推无框眼镜，目光锁定苏虞擦护手霜的动作，察觉她手指略显急促，像在掩饰紧张。她不动声色地走向一只瓷瓶，缓缓转动，手指停在一道细如发丝的裂纹上。“嗯，釉色符合元代工艺，但这裂纹……”她倾斜瓶子对光，“现代修补，技术高超，但不是原装。民国仿品，顶多值一万。”
苏虞的笑僵了一秒，指甲抠进掌心。这女人，眼真毒！“哟，黎小姐真专业，”只好夹着嗓音，“我爸常说，眼力比金子值钱。那这个呢？”她指了指青铜鼎，故意斜靠在沙发上，手链叮当作响。
黎见微放下瓷瓶，蹲下细看青铜鼎的纹路。“造型模仿汉代，但铜质太新，氧化层是人工做的。民国货，不值钱。”说完她便起身，目光扫向墙边，“这些画……可以掀开吗？”
苏虞咯咯一笑，掩饰住心虚。“当然！黎小姐这幺有眼光，我得让你多瞧瞧好东西。”她掀开另一幅画，假装不经意道：“《九重楼阁图》嘛，实在是太珍贵，多少人抢着要，我得慎重。”
黎见微眼底闪过一丝笑意，像是嗅到了破绽。“哦？既然这幺多人想要，苏小姐为何不拿出来？还是说……”她顿了顿，语气带刺，“画不在你手上？”
苏虞心头一紧，强装镇定，起身绕到黎见微身边，钻石项链在她眼前晃动。“黎小姐这话可不地道！这可是我爸的宝贝，自然是传到我手上。只是那画珍贵得紧，多少富豪出天价我都不卖！”她故意压低声音，神秘兮兮道，“实话告诉你，这画在顶级私人安保库，流程严得要命，我亲自去都得两天才能取出来。”
黎见微挑眉，目光在她脸上游走，像在读微表情。“安保库？那可得值个好价。苏小姐开个价吧。”
“五个亿！”苏虞狮子大开口，手一挥，钻石项链跟着晃动，“先付一亿定金，画拿出来你再付尾款。怎幺样？”
“五个亿？”黎见微轻笑，语气像在逗猫，“苏小姐胃口不小。我得先看到画，才能谈钱。后天画到手再见，如何？”
苏虞暗松一口气，点头：“成交！后天你来，我保证让你开眼。”
黎见微走后，苏虞立刻拨通老王的电话。“王叔，我爸的《九重楼阁图》到底怎幺回事？”
老王沉默片刻，低声道：“苏小姐，那画老爷子展出过两次。一次是五十年前，集团上市时，老爷子演讲背景里挂过；一次是二十年前，您出生那年。后来就没再露面。”
“照片呢？仿品呢？”苏虞急了，“老头那幺多假货，总有副仿的吧？”
老王叹气：“没有。老爷子对这画看得紧，从没留底。”
苏虞挂了电话，气得直跺脚。她冲回老宅，直奔父亲的书房。书柜上堆满了灰尘，她翻出一堆笔记，纸页泛黄，写着些莫名其妙的符号和文字，像八卦阵的图解，旁边还有“九宫格”“阴阳相生”的批注。她皱眉看了一会儿，完全看不懂，扔回书柜。书柜顶还有几本旧书，《易经》、元末明初的史料研究，全是她最讨厌的学术味儿。
“老东西，留这些破玩意儿干嘛！又不能填肚子。”苏虞嘀咕着，肚子咕咕叫，研究了一晚上简直饿得不行。只好抓起手提包，开车出去吃饭。
与此同时，黎见微趁夜色潜入老宅，手里攥着微型工具包。她熟练地撬开后门，溜进客厅，安装了两个窃听器。一个藏在壁炉台下，一个塞进书房书柜缝隙。她刚装好，耳机里传来轻微的电流声，像是另一个窃听器的信号。她皱眉，循声找到吊顶角落，果然发现一枚陌生设备。
“有人在监视……”黎见微低声自语，没拆设备，而是在其上植入木马程序，打算顺藤摸瓜查出幕后人。她不想打草惊蛇，悄然退到暗处，躲进壁橱观察。
苏虞吃完饭回来，推开大门，盯着客厅被砸烂的木地板，皱起眉只觉：“真碍眼。”她想把沙发推过去盖住破洞，可沙发像焊在地板上，纹丝不动。她疑惑地蹲下，伸手摸到沙发底部，突然摸到一个按钮。
咔哒！壁橱旁的黑森林布谷鸟钟突然弹开，小鸟探出头，布谷布谷叫个不停。躲在壁橱的黎见微吓了一跳，迅速镇定下来以后，立马换地方躲藏，谁知刚擡脚，撞到了壁橱上的石块开关。咔嚓一声，脚底暗门打开，她猝不及防摔了下去。
苏虞听到布谷鸟叫，跑到壁橱旁，看到暗门，惊喜交加：“老宅还有这机关？！”她打开手机手电，顺着梯子爬下。到底部，脚边踢到软软的东西，手电一照，竟是昏倒的黎见微。
“哈！天上掉馅饼！”苏虞找出绳子，把黎见微五花大绑，拖到角落。她继续往深处走，地下室霉味呛鼻，墙上蛛网密布。走到尽头是个石窟，墙上刻着：“江南烟雨，九重楼阁。”石窟里有个金属盒，她打开一看，里面是幅画，九座楼阁错落有致。
“一、二……九座楼没错了，应该就是这个！”苏虞心跳加速，小心收好画，回到黎见微身边，等她醒来。
黎见微悠悠转醒，发现自己被绑，皱了皱眉：“苏小姐，绑人可不是待客之道。”
“少废话！”苏虞蹲在她面前，手电晃得黎见微眯眼，“夜闯我家，想做什幺？说！”
黎见微冷静道：“我是国家文物保护组织的，怕《九重楼阁图》被毁，才前来调查。你放了我，这事我就当没发生过。”
“文物保护？”苏虞冷笑，“你当我三岁小孩？再不说实话，我报警了！”
黎见微了口叹气，换了个筹码说道：“你家正在被人监视，这是我调查发现的。这样你放了我，我帮你查出幕后之人。”
苏虞半信半疑，眯起眼问道：“证据呢？”
“右边口袋有我拆下的监视器。”黎见微语气镇定。
苏虞摸出个圆形设备，皱眉：“这玩意儿哪儿来的？”
“吊顶、书房、卧室、车库，各有一个。”黎见微报出位置，“还有几个我没找到。放了我，我全帮你全部拆除。”
苏虞按她说的找，果然在吊顶、书房、卧室、车库拆出四个监视器。她回到地下室，晃了晃设备：“还说你是好人？这些跟你口袋的不一样！你自己也装了，对吧？”
黎见微一愣，暗骂自己失算，只好点头：“好，我装了一个，在壁炉台下。我拆。”
苏虞冷笑，解开绳子，押着黎见微拆下最后一个监视器。她盯着黎见微：“一天内，把监视我的人查出来，不然我把你偷闯的证据交给警察。”说着苏虞晃了晃手机里的照片。
黎见微揉了揉手腕，递给苏虞一张名片：“加我联系方式，明天给你资料。”接着就转身迅速离开了此地。
黎见微走后，苏虞把《九重楼阁图》带回卧室，摊开细看。画上九座楼阁，工笔细腻，可看了半天也看不出名堂，像幅普通古画。时间已是深夜，她困得眼皮打架，顺手把画塞进床底，嘀咕道：“真是个好东西，这幺多人想要，看来我得好好赚一笔喽。”说完就倒头睡去。
